其中反差(2 / 2)

温兰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陛下说你可以在状元府里多住段时日,我们也能时时看见。”

容清棠有些意外。

卫时舟没同她提起,只说她可以不必急着回宫。容清棠还以为他只是指的今日。

“那他……应会和我一起住在状元府。”容清棠小声提起。

怀荆执着茶杯的手凝滞了一息,忍不住问:“一国之君在宫外长住,恐怕会引人非议?”

“他便是一日都离不得了?”

怀荆还以为就他们师徒几个呢。

他怎么看,都觉得卫时舟像是想将他的小徒弟囫囵个儿抢过去,生怕他们雨隐楼会把人带走,才会日日守在她身边。

温兰擡眸瞥了怀荆一眼,淡声道:“年轻人的事你少管。你一把年纪了,不也一样?”

容清棠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情意正浓,不只是卫时舟,她好像也不愿意离他太远太久了。

皇宫威严气派,本该是卫时舟的家。但在那里,卫时舟被自己的母亲恨了这么多年,那儿实在没有家的模样。

相比之下,状元府其实更像是一个家。

容清棠也隐隐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填补卫时舟心底有关亲情的那些缺漏。

被自己的夫人说了,怀荆只好转而道:“夫妻俩情投意合自然是好事,但……”

他停了停,还是继续叮嘱道:“但你的身子还需调理几年,才能彻底去了当年的毒留下的病根。眼下绝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容清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慢慢养得好起来了,不能冒这个险。

他是容清棠的师父,也是医者,有些话不能不提醒。

容清棠犹豫了几息,还是如实道:“师父,我不会要孩子的。”

温兰:“陛下知道你的想法吗?他怎么说?”

想起那日卫时舟的反应,容清棠微垂着眸子,唇边带着柔和笑意。

“他很尊重我。”

但温兰仍有些担忧。

当初温兰不愿要孩子时,怀荆也很尊重她的想法,她一直都不曾受到任何阻碍。

但容清棠的夫君是皇帝。

若皇后无子,即便皇帝没有意见,大臣们恐怕也会一直想往后宫里送人,或者用一道接一道的折子说皇后失职。容清棠的性子又绝不会允许自己与别的女子分享一位丈夫。

那到时……

似是看出了师娘眼中的忧虑,容清棠温声道:“师娘,他说后宫不会再有任何嫔妃,只有我和他两人。”

“我信他。”

卫时舟曾说,只要是容清棠想让他相信的话,他都会信。

反之也一样。

“若到时他食言了,”容清棠下意识蹙了蹙眉,才继续道,“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怀荆沉默了须臾,只沉声道:“若真到了那一天,师父和师娘拼了命也会将你带走。”

温兰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赞成道:“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重,会让孩子们有负担。”

有些事他们自然会为孩子们考虑,但温兰不愿孩子们因此而觉得沉重。

无论何时,他们都会为这几个孩子倾尽全力。而孩子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身后有倚仗和底气就够了。

容清棠心下动容。

她知道,师父和师娘一直都待自己很好。

但愿,她和卫时舟不会走到那一步,师父和师娘也不必再为她忧心。

*

李诗月来状元府后便匆匆去找怀伯父练刀了。她即将赶赴东南大营,不知何时便会战事再起,武艺上的准备再怎么用心都不为过。

待如往常一样同怀伯父讨教了两个时辰的刀法后,李诗月便听怀伯父温声提醒道:“清棠今日也在府里,你不日便得离京了,去见见她吧。”

李诗月面露惊喜,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干脆利落地收了刀,先朝怀伯父拱了拱手,礼数周到地说:“多谢怀伯父指点晚辈刀法。”

怀荆微微颔首。

李诗月这才快步去寻容清棠。

她甫一走出平日里练刀的地方,便看见容清棠正安静地站在庭院内的一棵树下,笑盈盈地望着她。

李诗月笑着朝她靠近:“清棠!”

“刀法练得如何了?”容清棠温声问。

李诗月擡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语气轻快地说:“怀伯父的刀法出神入化,每回向他讨教,我都受益良多。”

知道李诗月爱刀如命,容清棠笑了笑,说:“看来你会比我的几位师兄更得师父的刀法真传。”

容清棠不习武。而在武艺上,怀谷与怀文更偏爱身法和剑术。怀乐不爱舞刀弄枪,只将师父教的身法练得炉火纯青。

“和怀伯父相比,我还差得太远了。”

但李诗月并不失望,反而对自己接下来会有的提升充满期待。

和容清棠难得见一面,李诗月没有只系心于自己的武艺,拉着容清棠聊了许久和她有关的事。

待说起陛下时,李诗月忽而想起了什么,立即道:“清棠,我过几日要去泉州,进东南大营参与备战。”

“等我立了功,就骑马带你去看海。”

李诗月在边关长大,不曾见过海,却听容清棠说起过波澜壮阔的海景,十分向往。

她们以前曾约定,待李诗月成了女将军,会骑上自己的战马带容清棠去海边,和她一起捡好看的贝壳。

“到时若陛下不许你出宫,我就想办法偷偷带你走。”

容清棠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卫时舟温润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原来你去东南大营,是为了拐走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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