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1687 字 5个月前

乖巧到不可思议。

叶叙川放下了公文,怔怔地看着她的面容,无端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神仙传说,瑶姬一去一千年,徘徊巫山十二峰之间,朝为行云暮为雨,飘渺难寻,行人握不住她,亦放不开她。

“哪有如你这般的神女。”

他紧了紧双臂,小心翼翼把脸埋入她颈窝之中,喃喃道:“美则美矣,性倔如牛,为什么偏就不愿接着骗我呢?”

她不舒服地挪动脑袋,鼻端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声音。

半睁开眼睛,发现是叶叙川抱着她,便又放松了身躯,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叶叙川未放开她。

他嗓音声音沉闷,内含深重的不安:“年年,你在骗我么?”

烟年一愣,茫然问道:“你是我夫婿,我骗你做什么。”

转念一想,她又道:“况且,是我忘了你,即使是骗,也该是你骗我才对。”

好像听见了什么极为有趣的话语,男人胸腔中传来沉闷的笑声,带得她的手亦微微震颤。

半晌,他松开烟年,半蹲在她身前,仰起脸,直直注视着她的双目。

女人也坦荡地望着他。

烟年生了一对清亮妙目,盈盈如一泓秋水,尾端微微扬起,天然一段妩媚气韵。

正因为清亮干净,才更让人想使这对眼睛里染上情动之色,想让这双眼中装不下别人,只剩下他一人的影子。

骗了她又如何,他早就已病入膏肓万劫不复,还怕再添一桩罪孽么?

年少失怙,全凭着自己挣扎出通天血路,所以叶叙川不信庙里的泥菩萨,他只信自己的手段与权势,情之一字辛酸苦痛,如裹着糖霜的鸩毒,诱得人歇斯底里抓住自己的爱侣,至死也不放手,至死心甘情愿。

“对,即使是骗,也是我骗你。”

他和煦地笑着,看起来就像是红尘中最贴心的伴侣。

烟年犹豫片刻,伸手揽住他脖颈,在他颊上吻了一吻:“你今夜好生奇怪,莫不是撞了邪?”

她絮絮道:“汴京有黄大仙庙么,或者土地公的庙,不拘是什么神仙,都可进去拜上一拜……”

叶叙川拢紧袖口,又笑道:“汴京人不信黄大仙土地公,佛寺道观却不少,若你喜欢,改日带你去干明寺礼佛。”

“若天色还早,还可再去明华楼用晚膳,明华楼有一位江南厨子,做蟹粉酿橙做得极好,你定然喜欢。”

他说得畅快,未觉怀里的烟年神色微变,忽然,她以手撑额,低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叶叙川连忙扶起她:“可是头疾又犯了?”

烟年哀哀道:“好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脑袋好痛,肚子也痛,呜。”

叶叙川抱着她哄道:“……定是上回摔得太厉害,还没好全乎,再等些日子就好了。”

他取了麻痹痛楚的药丸,喂她吃了一粒,烟年囫囵吞下,又连连咳嗽,大半天才逐渐平复。

感受到怀里的挣扎力道减弱,叶叙川心口也跟着一块儿痛起来。

她这一遭可当真受罪。

自从失了记忆后,烟年时常头脑发胀,脏腑绞痛,叶叙川延请医师为她瞧病,可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她制毒时未掩口鼻,体内残存了鸩羽毒,且从前吃多了红花药丸,积下了病根,只得慢慢地调理,方能与常人无异。

这痛楚如影随形,时不时地犯上一回,医师直言相告,烟年身体羸弱,不宜用猛药根除病痛,所以在彻底养好身子之前,只能靠药丸缓解痛苦。

疼了一会儿后,烟年将将恢复。

汗水打湿了额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鬓边,原本红润的唇被她咬得泛出绛紫色,如同溃烂的杨梅。

“我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要受这样的痛。”烟年虚弱地攀着叶叙川手臂,抱怨道:“难道我先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咎由自取,才落了一身病根?”

叶叙川叹了口气,哄道:“怎么可能呢?年年是最良善的小娘子,只是身子骨弱了些,才不小心摔进水沟里,撞伤了头,往后注意些便是了。”

烟年嗯了一声,倚在他肩头睡去。

叶叙川撩开她柔长发丝,女人的脑袋搁在他肩头,尖尖的下巴压着血管,不一会儿,整条右臂麻痒如同蚁噬。

天边一弯孤月高悬,众星流过银河,莹莹闪耀。

明明困乏至极,却不愿阖上眼,这一时刻静好得不真实,令他想起她曾说过的——天长地久。

如果能一夜到白头就好了。

他昏昏沉沉地想。

真真假假的早就分不清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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