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1797 字 5个月前

“不要动自戕的心思,”他扯出难看的笑容,如同绝境中的兽物,徒劳地啃咬烟年的手腕。

舔弄出晶亮的水渍,啮出淡淡的齿印,也填不满内心深深的不安全感。

他大概快被烟年逼疯了,行动毫无章法,说出的话也越发颠三倒四,不成语调,一遍一遍神经质地重复道:“我不会予你这个机会,不准死,你不准死。”

不像是在威胁,倒像是在欺骗自己。

烟年冷眼看着他,讽刺笑道:“分明是你害得我与故国决裂,把我逼到绝境,怎么到头来,还拽着我这贱命不放呢?”

叶叙川将她纳入怀中,他的身躯就如同一座燥热的囚笼,禁锢得她无处可逃。

“我自知畜生不如,恶事做尽,可那又怎样?我这畜生想留你的命,你就必须好好活着。”

他死死扣着她的身体,如大海里溺水的旅人,拼命想抓住仅有的浮木,用尽全力亲吻她,就好像非要从她身上确认什么一样,从凶狠转为轻柔,最后肩膀居然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烟年伏在他肩头,柔声道:“能让我恨到这个田地的人,你是第一个。”

叶叙川根本不在乎她恨与不恨,甚至当他听到“第一个”三字时,胸中涌起古怪的兴奋感。

至少对她来说,他是刻骨铭心的。

哪怕是刻骨铭心的恨也好。

“随你怎样恨我,”他的呼吸因兴奋而急促,微微笑道:“你打我好了,打到解恨为止,或是用簪子刺我,怎样都行。”

烟年机械地转动眼珠。

哦……当真是自以为是的男人,想象力的尽头也仅仅是挨些打骂,受些皮肉之伤。

算准了自己为了边关太平,不会动手杀他。

他大约不知道,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皮肉之伤,而是希望唾手可得,却眼睁睁看着它从指间溜走。

什么打他,骂他……太可惜了,这些法子对她来说,都不够解恨。

她自有更加狠绝的方法。

烟年轻轻推开叶叙川的身体,擡手撩起鬓边垂落的发丝,眸光镇定。

“叶叙川,”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你爱我,对不对?”

叶叙川俊美的脸扭曲一刻,吐出一字:“是。”

烟年打了他一巴掌。

随后捧起他的脸,露出罂粟般稚气诱人的笑容,又确认道:“如果我想伤你,想杀你,你也爱我吗?”

叶叙川道:“是。”

“那最好了。”烟年笑意更浓。

眉眼弯弯,如春风吹开十里海棠,琥珀色的猫眼中倒映出男人清隽的影子,他定定看着她。

片刻后,他执起她的手,往自己伤口处打去,迫切道:“如此便可解气了吗?年年,你想怎样都好,只要你起来把肉粥喝了,好吗?”

“好。”

烟年平静地对他道:“把我的簪子还给我,我要把受过的伤统统刺回你身上。”

发簪锋利,叶叙川略有迟疑,怕她拿去自伤。

烟年道:“你在怕些什么,叶大人,你身手如此利落,即使我以簪刺喉,你也能接住白刃的,对不对?”

虽说确实如此,可叶叙川还是极为谨慎,又唤了两个身手极佳的暗卫守护在旁,才小心翼翼将烟年常戴的那支发簪交予她。

烟年接过簪子,握在手中端详片刻,忽地一笑。

她触动簪头机括,从中取出几枚细小的种子,丢在了地上,用脚尖慢条斯理地碾动,直至几枚种子统统化作齑粉。

“这儿还有一颗。”她递予叶叙川:“把它碾碎。”

叶叙川撚了撚这平平无奇的种子,隐隐觉得其中透着诡异,便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种子?”

烟年平静道:“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花种,本想留个念想,可我姐姐已经死了,我留着它也无用,不如捏碎。”

叶叙川犹豫片刻,依言照做。

种子在指尖破碎,流淌出一段淡淡的香气。

所有冰凌种尽数被毁去。

烟年眼中闪过凌厉的光,猛地推开叶叙川,横簪刺向自己手腕,叶叙川眼疾手快,几乎是顷刻之间打落她手中发簪。

谁知烟年这一下只是佯装自裁,发簪落地,她一头往身旁的秋千架上撞去,撞出一声令人寒颤的闷响。

“年年!快来人,快叫郎中!”

叶叙川惊恐地揽住她下坠的身体,双手发颤。

烟年嘴边泛起嘲讽笑意,安心闭上了双眼。

终于轮到你出场了我的小毒药,接下来是姐的表演时间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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