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2156 字 5个月前

烟年眼前一黑,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是个什么构造。

“我至于编排他?燕燕,我见的男人多了,知道什么样的才值得托付,你这个着实不像样,还是同我回北周去吧,起码再挑上一挑。”

“放心。”燕燕脾气好,依然笑眯眯地,也不知是哪来的信心,竟然反过来安慰烟年:“回了故乡去,你自会遇到淳朴热心的北方郎君,到时候,你便不觉得天下男子都不堪了。”

燕燕坚决至此,烟年反而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在红袖楼见过多少痴男怨女,她早已数不清楚,自是知道旁人越是阻拦,小鸳鸯就越是容易结下更深的情谊。

“你自己拿捏着便罢。”

烟年深吸一口气:“不过还须要留个心眼,男子与女子不同,他们鲜少真心投入,若是太殷勤,往往是有所图的。”

燕燕笑了笑:“烟年,我懂你替我操心,自爹娘走后,这么多年,我在世上一直孤苦伶仃,所幸还有你和翠梨顾念我,可身处深宅大院中,不得与你们常常相见,到底孤单。”

“梁郎不见得很好,可他愿意陪着我做琐碎之事,共赏汴京盛景,给了我此生未有的松快时光,所以,即使他另有所图,我也认了。”

回到灯会上,夏修文正四处寻找烟年,烟年不动声色绕到他身后,笑嘻嘻拍他一记:“文郎,我在这儿。”

“你去哪儿了?”夏修文问道。

烟年平静地扯谎:“方才见外头有人卖风筝,样子扎得漂亮,跟过去看了几眼。”

夏修文点了点头。递来一包饴糖:“丸子卖完了,只剩这个,便买了些。”

烟年漫不经心敷衍着:“果然还是跟心仪之人过元夕才最开怀。”

丢了一颗饴糖入口,烟年仰头看了眼天色,冰轮自东山跃出,高挂绣楼檐头,此刻距她出门已有一个多时辰,今日给的药不多,那侍女应当快醒来了。

“文郎你瞧,那儿有武舞呢!”烟年兴奋地一拉夏修文的袖子:“咱们去瞧瞧!”

夏修文嘴里的撒子零食还没咽下,犹豫道:“前些年拐子猖獗,今年武舞沿路均有禁军值守,会不会被认出来?”

烟年道:“怎么会呢,我们戴了面具呢。”

她拉着夏修文逆人潮而上:“难得敞开玩耍一回,岂能辜负良宵?”

她直直往前去,与值守的禁军擦肩而过。

叶叙川还有多久会查出她行踪?或许还需一刻钟,或许小半个时辰,又或许他现在已经知晓了,正倚在某个高阁的一角,幽暗地注视着他们。

武舞的队伍从面前喧嚣而过,烟年假作羞怯之态,半靠在夏修文身侧。

鼓点在耳边爆炸,戏子们的汗融去凛冬的积雪,天色被灯火照成绯色,看不清星星与月亮,宛如一个疯狂的梦境。

在梦境的最后,一道冰冷的目光穿透灯火与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

烟年回过头,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

然后对夏修文轻声道:“抱歉,得罪了。”

夏修文不知她为何突然道歉,正想问个明白,一只柔白的手拨开他的钟馗面具,轻轻点在他唇畔。

烟年把面具翻了一面当作遮挡,踮起脚尖,慢慢地凑近他。

这是……要吻他么?

夏修文手脚发汗,一动也不敢动,木桩子一般杵在原处,喧闹的舞乐声皆成了背景,天地间唯有面前这个女子是真切的。

海棠香越发浓郁。

嗖!

破空之声袭来。

夏修文狠狠一惊,睁开眼时,只见烟年手中的面具已被射了个对穿。

羽箭尾翼尚在颤抖,彩绘钟馗的面孔分崩离析。

碎木块坠地的声音突兀无比,靠得近的女客双目圆瞪,发出惊惶的尖叫:“有刺客!快逃!”

“怎么回事?”“何处有刺客?”

汴京承平日久,不识干戈,一箭飞来,人群瞬时炸开了锅,一时间众看客四处流窜,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尖叫,男人的骂声不绝于耳,间杂着皇城司与禁军们声嘶力竭的吼叫。

“都停下!踩着人了!……”

纷乱之中,烟年猛然擡首,精准望向滨水高阁之上。

修长的影子凭风而立。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依旧能看清叶叙川衣袂上绣着的鹰,张牙舞爪,怒目金刚,恰如他的人一般阴冷可怖。

他手中长弓弯如满月,箭心直指她眉心。

烟年无声地挪动嘴唇,嘲讽道:竖子。

此刻夏修文终于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去拉烟年的手,试图把她带走,口中急切道:“快走!这儿不安全,有人乱箭伤人了……啊!”

弓弦骤动,羽箭近乎贴着烟年的皮肤掠过,以狠辣的力道刺破夏修文拉扯她的那只胳膊。

青布袖鲜血淋漓,少年人的惨叫撕裂了烟年的耳膜。

“疼……疼!救命!救命!”

奔来的看客吓得呆傻,哭号道:“杀人啦!快来人呐!有人受伤啦!”

烟年无动于衷,仍死死盯着高阁上的影子。

他又搭箭上弦,指着她眉心。

燕云之地人尽皆知,叶叙川擅弓马,箭无虚发,有百步穿杨之能,既然能一箭射穿十丈之外的面具,射伤夏修文的左手,那自然也能一箭取走她的性命。

月下闪过微茫,这箭向烟年刺来。

烟年不闪不避。

咻——

箭尖插入她身前泥土中,尾翼颤抖。

连出三箭后,高阁上的影子将长弓扔给属下,转身离去。

戾气灌满他的黑金披风,他向烟年投来冰寒澈骨的一眼。

烟年稚气地一笑,犹如恶作剧的孩童。

放送我对厕所文学创作的理解:一篇文的气质主要看女主,女主疯则文疯,女主怂则文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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