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心虚地睫毛微抖。
第二眼,她发现贺郗礼身上穿的,竟然是那天套在她身上的黑色戴帽卫衣。
温黎不太自在地移走视线,落入他眼里,这副表情就是心虚。
贺郗礼冷下脸,下颌紧绷,声线如刀刃锋利:“过来。”
陈树泽听他语气像是在找事,皱眉:“你是谁啊,凭什么让阿黎过去。”
贺郗礼眯着眼,舌尖抵着这两个字从喉咙里磨出来:“阿黎?”
温黎尴尬到无以复加,好像更心虚了。
“我谁?”他冷呵了声,下巴高擡,指着温黎:“你说。”
平时的贺郗礼对待任何事都是一副散漫又漫不经心的姿态,此时骨子里透着危险与野痞劲儿。
两个人的目光全数聚在她脸上,温黎喉咙发紧。
“这是我在一中交的朋友。”她对陈树泽说,“他叫贺郗礼。”
说完,温黎下意识瞟了眼贺郗礼,发现他的脸好像更黑了。
温黎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陈树泽笑着说:“你好,我是陈树泽,是阿黎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贺郗礼也不知道被哪个字眼刺激到,脸阴沉得像冰块,一对眼眸深不见底,眉间掠过戾气。
“走了。”
温黎的手腕骤然被贺郗礼抓住,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往前扯了几步。
陈树泽看着他们紧紧挨在一起的手,眼神晦暗:“你干什么?”
贺郗礼偏头,笑得漫不经心:“上车啊,你附中的就去你们附中的车上待着,毕竟——”
他掀起眼皮,声音冷淡低沉:“毕竟我们两所学校是竞争对手。”
陈树泽也不知道他说的“竞争对手”是表面的还是他想的那样。
陈树泽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在他们临上车时,突然开口:“阿黎,考完试我在门口等你,上次没吃成饭,这次一起。”
温黎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因为攥着她手腕的力气倏地收紧,贺郗礼掌心炙热的体温熨贴得她头皮发麻。
上了大巴,温黎被贺郗礼拉到倒数第二排。
贺郗礼将她的背包放在大巴上方,随后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手肘自然搭在膝上,偏头看窗外,侧脸紧绷,神情晦暗不明。
“那个。”温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贺郗礼的膝盖,“你不高兴的话,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她的指尖是软的,声音也是软的,软到到像是在撒娇。
贺郗礼回过头斜她眼,对上她清澄透亮的杏眸,他喉咙痒了下,闭了闭眼,低哑的声音震出来:
“服了。”
温黎轻轻“啊”了声,下一秒,贺郗礼从那一兜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个又一个零食丢她怀里,而后大喇喇地敞腿,斜在窗户,闭目养神。
有话梅糖,凤梨糖,饼干,虾条,巧克力,酸奶,几颗圆滚滚的橘子。
还有一包晕车药。
沉甸甸地搁在她腿上。
温黎说不清此时的情绪,抱着那一兜零食心悸又觉得眼烫。
“买多了,帮我解决掉。”他淡道。
温黎偏头看贺郗礼,他单手撑着太阳xue,散漫地撩起眼皮看她眼,像是随意说完,又闭上眼。
温黎从小不喜欢吃药,因为很苦,她不喜欢一切苦的东西。
将苦涩的晕车药填进嘴里,她却觉得是甜的。
到了月城考点,所有省的考生都聚集在门口,保安在前方有秩序地指挥,所有人进考场进行复赛考试。
温黎拿到试卷简单先后看了眼,发现在她接受的范围内,只有最后一道大题对她来说有点复杂,看完,她静下心,开始做卷子。
这次大题有点难度,温黎刚做完,监考老师便站起来要收卷子。
走出考场,温黎看到贺郗礼双手抄兜靠在栏杆前等她,他本就长得抢眼,周围路过的女生走一步看他一眼。
见她出来,他没说话,长腿支着起身。
陈树泽早已在门口等着,看到贺郗礼,他拧了下眉。
温黎还记得跟陈树泽的约定,她擡头,刚想说话,头顶传来贺郗礼漫不经心的声音:“不是说请我吃饭?”
“忘了?”他睨她眼,似笑非笑,“还是小气不想请?”
温黎也想起来前几天她为感谢贺郗礼帮她澄清传言发的消息,可那时,他没回她。
一直到今天,她和贺郗礼的聊天记录都是空白的。
温黎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片刻,她问:“要不一起?”
很快,温黎后悔她这个决定。
这顿饭吃得她战战兢兢,气氛僵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
她坐在两人中间,为了缓解尴尬,又怕冷落到两个人,她左一句接着右一句。
最后,温黎实在受不了,提前起身去结账。
等她离开,陈树泽问:“你喜欢阿黎?”
贺郗礼撩眼,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你猜。”
陈树泽不满他的回答,他道:“阿黎有喜欢的人。”
贺郗礼握筷子的手顿住,脸上的笑容消失,嗓音嘶哑:“谁。”
“暗恋了他两年。”
陈树泽看他:“不是我。”
“至于是谁,她也没告诉我。”
看大纲,校园进度已经过多半了。
这章砍了下,没写完ToT,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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