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收紧,连忙点了撤回,心跳声剧烈紧张,保佑着贺郗礼并没有看到她撤回的消息。
“黎黎,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温黎将手机放回桌肚里:“没。”
桌肚突然震动两声。
温黎知道一定是贺郗礼发过来的消息,她不敢看。
五分钟后,她鼓起勇气打开手机。
【L:是】
【L:温黎,爷在给你撑腰呢】
温黎看着贺郗礼发的这两句话,脸颊透着红晕,心脏悬在半空,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悸动。
下了课,温黎被茍爱国叫到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她才发现贺郗礼也在。
他个子很高,身型颀长挺拔,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见到她过来,他面色微变。
“让她过来做什么。”
茍爱国和八班的班主任老何对视一眼说:“过来了解下情况。”
贺郗礼眼眸下沉:“职高我去的,人是我拽的,跟她没关系。”
温黎走过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温黎,你来说说。”茍爱国说,“没事,实话实说。”
温黎将庄娇芫打她的事说了出来:“庄娇芫找了几个女生堵我。”
她脸上的巴掌印几个小时都没消,茍爱国和老何也看到了。
茍爱国气得将水杯“砰”摔桌子上:“叫庄娇芫是吧,这事老师知道了,待会儿我跟校长去职高一趟,欺负自己学校人不够,还要欺负我们一中的学生!”
“贺郗礼,那你去三班找孟真的事和去职高是怎么回事?”老何问。
温黎下意识站在贺郗礼前面:“老师,贺郗礼他人很好,乐于助人,很讲义气,也很热心肠,从来都不打架的。”
这话一出,除了她,在场的三个人都笑出了声。
“贺郗礼不打架?”老何笑,“欸,老茍,你们班的小女生还挺有意思啊,这庇护的,睁眼说瞎话呢。”
温黎一下子脸红了透。
贺郗礼也低头笑,看着比他矮近三十厘米的小姑娘,心底软成一团棉花。
明明紧张到颤抖,明明身子瘦弱纤细得像是小猫,却义无反顾地挡在他前面。
贺郗礼喉咙有些痒,他声音有点哑:“温黎是受害者,她是无辜的,她没有错。”
“学校应该杜绝校园暴.力的发生,孟真和那庄娇芫找了几个女生霸.凌人,这就是不对。”贺郗礼说,“踹孟真桌子的是我,去职高找庄娇芫的也是我,该什么处分,该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办公室静谧一瞬。
半晌,老何和茍爱国商量道:“贺郗礼,你跟孟真写份两千字检讨,周一上交。至于庄娇芫,我们去职高找她班主任谈谈处分的事。”
“敢欺负我们班的学生。”茍爱国表情难看,“得再把那学生家长叫过来。”
“行了,都回去吧。”
“温黎,你等下,老师还有话问你。”茍爱国说。
贺郗礼停下脚步,眼睛落在她身上,被老何按着肩膀推出去:“看什么看,回去上课!”
见人都走了,茍爱国咳嗽了声,略有些尴尬:“别紧张,老师就是想问你,你跟贺郗礼......是在早恋?”
温黎被他的话惊到,脸颊和耳朵透着粉色,她局促地摆手:“没有,我和贺郗礼,不是那个关系。”
“哦,不是就行。”茍爱国喝了口茶,认真地说,“温黎,以后啊,如果再有什么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老师,相信你的老师,我一定会帮你的。”
温黎被茍爱国的话感动到眼眶微热,她点点头:“谢谢老师。”
“还有啊,高中不要谈恋爱,不是说不让你们谈,现在你们主要任务就是学习,等高考结束,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这周你们要去参加数学复赛,这也是眼前你最重要的事,抓住保送这条路,等你保送到好大学,什么都会有的。”
“老师这里给你申请了助学金,家里有什么困难也要记得给老师说,别一个人闷着。”
温黎努力控制着情绪,眼眶泛红,她“嗯”了声:“好。”
“这次复赛有把握吗?”
温黎平息好心情,点头:“应该还行。”
“行,有你这句话,老师就放心了。”茍爱国说,“别被其他事受影响,加油!”
从办公室出来,温黎垂眸往教室走。
走到连接行政楼与教学楼的走廊时,她的帽子突然被人拎了下。
温黎顺着力道往后倒,整个后背撞在一堵肉墙上,硬邦邦的。
她扭头,贺郗礼的脸近在咫尺。
他漫不经心问:“没事吧?”
“没。”她说。
他没表情:“哦。”
贺郗礼散漫地站在一侧,微阖下颌,在她离开之际,修长的指尖再次揪着她帽子。
温黎拽回来帽子,小声说:“干嘛呀,别被人看到了。”
贺郗礼看她一副躲他的小心样儿,突然轻嗤一声:“看到就看到呗。”
温黎刚被班主任说了不要早恋的事,万一再被发现他俩刚走出办公室就勾勾搭搭,那就不好说了。
“今天的事。”温黎擡眸看他,“贺郗礼,谢谢你。”
贺郗礼看上去并不是很开心:“除了谢谢,你还会说什么啊。”
他低磁的嗓音从喉咙懒洋洋地滚出来:“小温复读机。”
声音不高不低,落入耳中,像是打情骂俏,他的目光仍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将她定在原地,温黎心跳加快,慌乱地别过眼。
“才不是复读机。”
“喂。”他突然喊。
温黎擡头,撞上贺郗礼漆黑深邃的眸子,莫名紧张起来,她“啊”了声:“我在。”
贺郗礼低眉,散漫地从兜里摸出来打火机把玩,他撩眼,随意问:“那男的谁。”
温黎猛地没有反应过来:“谁?”
贺郗礼“啧”了声,又呵了声,将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温黎看到屏幕里有一张照片。
她和陈树泽站在公交站牌前,男生比她高一个头,温柔地看着她,指尖触碰她额前的碎发,角度问题,看上去,像是摸她的脸。
“长得就一副书呆子样,你就喜欢这种类型的?”贺郗礼斜睨她眼,“问你呢。”
温黎的脚被踢了下,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脸红心跳到不行。
她结结巴巴地说:“他是我朋友。”
贺郗礼眉骨硬朗地微挑,下颌线条紧绷又锋利,他淡着脸说:“嗯,喜欢长得干净,温柔,不抽烟不打架也不会染发,一看就是好学生,这样的男生会让我有安全感。”
他撩眼瞥她:“你说得就是他啊。”
这句话,温黎觉得好熟悉。
等她反应过来,猛地擡头:“你,你这人怎么可以偷听我跟溪溪的谈话啊!”
贺郗礼“嘁”了声,笑声又痞又坏:“怎么,偷听犯法啊。”
温黎被他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耳尖也烫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他......
他那天找她了?
温黎慢慢回忆起,好像是她把他拉黑的第二天。
可他,为什么要找她啊。
即便她知道贺郗礼不会喜欢她,可温黎不想让他误会,她擡眸认真地说:“我不喜——”
眼前一黑。
贺郗礼又将她的帽子拽下,属于他独有的柑橘味笼罩鼻尖,卫衣帽遮掩她的眉眼。
这个角度,她看到他自然下垂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青筋脉络清晰突起,无名指的粉色心形胎记明晃晃地荡在她眼前。
温黎不解,怔愣地擡头,和他的眼撞了个正着。
贺郗礼垂眼看她,良久,她听他低声说:
“别让那混蛋随随便便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