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位附身(1 / 2)

借位附身

纸人被四大门死死拖住,不得动弹,再得谈鹿用勾魂锁和还魂扇的牵力,直接被生死轮当头笼住,摄了进去。

甚至连声叫喊都没能发出。

生死轮回图在藏传佛教兴盛的地方很是出名,凡是介绍生死轮回图的资料里,大多都会加上这么一句话:只要你去藏区旅游,无论参拜哪座寺庙,都逃不过看见这幅画的宿命。

轮回图中有四圈,其中最内圈,就是谈鹿留给纸人的第一去处,上绘鸽、蛇、猪,表佛家观点里的人生最苦之根源,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贪嗔痴。

魇人之术,起源于魇镇之术的变种,仔细来说,起源同属于巫蛊术法的一种,只是用起来更毒,没生死之仇,很少有人会用如此阴毒险恶的法子。

云雨潇潇的男朋友所用的纸人更趋向于巫蛊与道术的结合,可蛊惑人,睡梦之中带走被施法者的魂魄,将其拘役,也可附身在其上,隔空施法!

这种术法也叫五感共通之术,纸人所见所闻所感,远在千里之外操纵术法的施法者也能觉察感知,从而共感。

谈鹿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生死轮回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纸人上附有他的一魂,此魂若是回不去,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日后也再难发挥出以往的十之六七。

谈鹿将地面的画轴捡起,起身放在了桌案上。

香本意就是召请鬼神,表达自己对鬼神的尊重,但因为给的人不同,有时候也能表示为请客送礼的意思,比如在四大门帮忙办事的时候,谈鹿就会烧上一炷香。

而有鬼神落座的香,燃烧的也会格外快。

谈鹿插在纸杯里的香,现在不过五分钟,已然要见底了,烟雾笔直的向门口飘去,一缕接一缕的,丝丝不断,大有直接在虚空中凝结连绵成烟雾桥梁的趋势。

香火本就可通鬼神,何况又凝结成了桥?

桥在阳间,是将两个本无关联的地界强硬连成一体的关窍,在阴间,就是链接阴阳两界的通道了!

对面在借助这三根帮云雨潇潇从体内引出咒法的香火气,来测算他们的真实方位。

仿佛感受到谈鹿的注视,香火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尤其是头处,还有火星窜了出来,燃烧速度再度加快了一倍不止!

明显对面是气极了,气到神智不清。

谈鹿咕哝。

怎么气这么大,这才哪到哪。

这幅生死轮回图,不过开了内里的第一个圈,还有三个圈没用了,正好让他的三个魂都进入玩会儿,也不知恶道轮回,生灭无数的苦楚,他究竟能坚持几次?

这幅生死轮回图,谈鹿第一次去于溪亭家里就瞧见了,当时还说了句是在哪请来的,真有灵气。

于溪亭说祖辈传来的,祖辈有人救了位修密的喇嘛,对方回到藏区后,托人送来了此画作谢礼。

谈鹿这才想起,他家的香炉碗是一辈辈传下来的,祖上就有人做过阴差。

想来那位在阴间肯定也是鬼鬼称赞的了,毕竟做的不好的话,阴司也就不会再向下征调民兵了,不止阳间竞争激烈,阴间的民兵岗同样不轻松,好多人想做都没位置……

谈鹿思绪一点点飘远,四大门则是警惕护着。

这里最弱的,当属云雨潇潇了,但她现在体内主魂已经被谈鹿勾走了,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只要不是被一把火把身体烧了,怎么也不会出问题,最麻烦的也不过是被短暂附体。

谈鹿再回神时,香已然烧到尾巴,云雨潇潇的男朋友却还没来。

缠在香上的灰黑之气隐隐有要散开的趋势,谈鹿再找来了一只香续上,并没有直接给咒术破掉的念头。

……好东西都要留到最后用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一根香接一根香的燃,直到约莫十五分钟后,香的燃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谈鹿才将剩下的香拢起,重新插回香桶。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细小的雨滴自空中斜着飞落,敲在玻璃窗上,从最初的一滴两滴,逐渐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雨水攻势。

没关紧的床边,无数雨气绵延而来,转着弯的向屋内几人身上飘。

一股让人忍不住发抖的寒意蔓延开来。

玻璃门前,忽然站了一个全身穿黄衣的身影,僵直地拍了拍门,说他们的外卖到了。

谈鹿站在案桌前,微微偏身,打量屋外。

大雨滂沱,他就只穿着半袖站在门口,雨水从头顶滴落,沿着四肢百骸向下暴涌!

须臾之间,对方全身上下都成了漆黑的样子,仔细去瞧,竟是他的身体外表满是泥垢,雨水打在上面,将原本干结的泥土冲刷成泥水,拼了命地向下淌。

对方的脸色青白,但仔细看,还有不明显的血色在里,好像是将死未死的人。

若是现在开门去救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谈鹿轻轻掀开眼皮,对面的人同时僵直擡头,漆黑无光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精光,是困兽绝望里的祈求!!

谈鹿轻轻叹了口气,动了动,对面眼里乞求越甚,满脸都是求救。

谁知等来的却是谈鹿凌空打来的一道符。

无纸无墨,一道金光晕染的符咒却凌空生成,金光沿着符上的法令飞掠数遍,以鸟雀掠水之态,呈弧线低飞之势直接向门口打去!

一道金戈撞击之声嗡然而响。

接着空气为之一滞,仿佛乍暖还寒之际的寸寸开湖碎冰声,顷刻间传开,空间都像有了裂纹,碎裂出不一样的光景……或者说,是恢复原本的样子!

“啊!!!!”

痛嚎声下,虚幻假象退散干净,哪里有什么泼天的雨水,又哪有外面员的身影。

有的只是门外眼睛转着,头却啪嗒声,掉了下来的不详人偶。

人偶巴掌大小,上身套着黄布剪裁的衣料,下身是黑色裤子,从露出的关节处可以明显看出,材质微黄发白同时有气孔的粗糙之感,明显是人骨!!

满天的雨更是玻璃门上的一抔水花溅击而成。

谈鹿快步走过去,推开了门。

一股对流的风吹进。

谈鹿弯腰,捡起地面用人骨雕出的巫蛊小人,想也不想,直接一道符打上。

小人本就被谈鹿一道符咒打成了两半,头体分离,现在更是碎了个完全,尤其是头骨,全在真火焚烧下碎到拼都拼不起来,谈鹿用手搓了搓,直接化为满天飞灰,消弭于无形!

惨叫声再度响起,幽幽回荡。

魇人之术并不好施展,对面人纵使是祖师爷在世,能代替本主施展术法的纸人也不过三个,因为人有三魂,想要附灵,不能超过天地给的上限。

但主魂又不能离体,离体就是肉身消/亡,所以真实来说,能稳定发挥的魇人只有两个半,主魂操纵的纸人只能发挥本体不足六成的本事,且需本主在施法地附近现身,不然威力定然大打折扣。

谈鹿刚才销毁的人骨魇人,正是云雨潇潇男友用本体操纵的!!

先前和云雨潇潇交谈时,谈鹿知道这人姓乔,云雨潇潇说她男友叫乔生水,但从谈鹿这看,乔姓是对的,但后面的生水,就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编的了。

可能作为用巫蛊之术害人的邪师,自己也忌讳着暴露本名和真实信息吧,生怕做的事被人发现,到时再被寻仇……

谈鹿想着直接喊对方姓不好听,干脆自己编了个,反正对方也知道自己在说他。

但说话这种需要艺术感的事上——

谈鹿向边上挪了挪,露出后面的黄啾啾。

黄啾啾被纸人给挠了,侧身约莫半盏长的一道血痕,皮肉都翻滚开来,心里正恨着,登时破口:“乔老三!!”

对面既然有三个魇人,名就为三,前面加个姓,也就成了。

黄啾啾爪子拍地,因为生气,还拍了好几下,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快过来给你姑奶奶磕头道歉!本仙姑饶你不死!!!不然绝对让你去火葬场给你糊锅的爹妈脸对脸下葬去!!!”

黄啾啾努力摆出最凶的表情,不忘斜眼打量周围。

刚才来的骨制黄衣小人并没有魂魄附身其上,但本事却不俗,幻境逼真的可以。

遇到谈鹿算是他时运不济,胡黄二门本就是玩幻术的祖宗,两个还刚从魅鬼的手下真刀真枪地操练过一番,经了此遭,实力大有长进,早非当初可比了。

若是原先的本事,这个幻境还会造成点麻烦,放在现在,却是不够看了。

无附灵的魇人还能达到此种状态,绝对是主魂控制的没跑了。

邪师就在这附近!!

邪师原本就因为自己苦心炼制多年的魇人傀儡被毁,整个人的情绪都在扭曲,现在听见这黄门的语气,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要被气疯了。

他今日就要打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子!

他先前来的那么慢,就是因为要用本体前来,不能像魇人那般,借阴路行走。

邪师再不忍,从附近一个便利店走了出来,脸色阴沉沉地走到谈鹿所在的地角。

他也知道现在的社会到处是监控,不能在外面随意的兴风作浪,不然就有被拍到的风险。

他进来,谈鹿目光扫过他的脸,顿时知道了他的行事方式。

原来是老鬼帮身啊……

怪不得年纪这么小,本事还挺大。

不过鲁班术本就多是在家族里传承,前面的死了去阴司排号投胎不成,下来到小辈身边教导也是常有的事。

鲁班术衍生出的分支巫蛊厌胜术,极损阴德,就算生前有功德相抵,死后日子过得也不见得顺畅,最常见的就是同样是后代烧纸送寒衣,他们就收不到,排队劳改的一个个都投胎去了,他还在原地漫无边际地等着。

只是没想到,祖辈的路都这么不顺畅了,竟然还是没让他惊醒,反倒借起祖辈修炼起了邪门歪道!

乔佳益进了门,就在门口怨毒地看着谈鹿,目光忍不住向不醒人事的云雨潇潇身上看了眼。

也不知道是关心对方,还是在想自己只差一点就能到手的高功法器。

乔佳益被摄去了一魂,但好在他的魂是附身在纸人上,现在只是被锁在生死轮回图里,没有被拘押奴役。

乔佳益一眼瞧见了案桌上的画轴,脸色沉的仿佛能滴水,目光犹疑不定地在谈鹿和于溪亭身上扫视,不多时嘴角轻勾,“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这图能轻易拘了我一魂,想来也是密宗大德留下的圣物,落在你们的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了,今日,就让它物尽其用吧。”

说完,他伸手就欲夺画轴!

黄啾啾跳身向上,亮出爪子去阻拦!

没想到乔佳益半路就收了手,目标转瞬换了方向,直接冲向站在他身前两米处的谈鹿身上!

谈鹿本就站在桌案附近,换着倒也方便。

谈鹿:“???”

你这人还不怎么讲武德。

要是乔佳益此时能读懂谈鹿心中所想,一定会说上一句这就是兵家长常谈的道理,兵不厌诈懂么!

谈鹿这时一定也会回上一句,真巧,她也是这么想的!

谈鹿擡眼,看着乔佳益不断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外套里的腰际,随着动作,不时露出大片寒光。

明显是刀。

谈鹿却连躲都未躲,还冲他笑了下。

不得不说,谈鹿这张脸生的太过精巧灵动,乔佳益就算再讨厌谈鹿,被这笑弄得心里也有片刻的不舍,想着等下不要给她的脸挠花了,留着做人皮玩偶的。

也就是现在都忙着,没人去打探他的心声,不然有的闹了。

别看四大门平日里爱和谈鹿撒泼,言行举止还非常像个刺头儿,但谈鹿真有事,绝对是舍得豁出性命去拼的。

乔佳益看着谈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心里不由一阵喜悦,这绝对是他最完美的一件人皮玩偶!

但是……谈鹿怎么不躲!?

她为什么不躲?

距离越近,乔佳益心里古怪越重。

吃阴间饭和捞偏门的,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第六感,瞬间全身汗毛扩张的颤栗感,让乔佳益向前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下,有些想往后退。

余光里。

他还瞧见了在旁边嘻嘻笑看热闹的胡稚鱼和柳十七。

这不可能!

尊家有事,它们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乔佳益想到谈鹿先前在直播里展示的各种新时代手段,一时也拿不清主意,难不成是屋里摆了什么激光狙击炮?

他动作不由慢下来,狐疑地向四周扫去。

谈鹿:“…………”

果然是邪师,就是爱疑神疑鬼,脑回路明显就和常人不一样。

吃阴间饭的因为长时间和鬼神打交道,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阴气,阴气数量增多,扰乱了本身的阴阳平衡,人也就常常离魂,分不清现实与真假,所以行为举止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最常见的,就是总疑神疑鬼,经常以为别人要害他。

其中最容易出疯子的,又以替人过阴的走阴人为首。

谈鹿真的很想问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分神。

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谈鹿拿出法坛上的天蓬尺,裹住一道以前准备好的符纸,直接向燃在正中的香火上打了去!

一簇细小火苗在二者触碰处瞬间窜起,香火当即寸寸折断,碎成无数小节,朝四面八方飞散了去。

同一时刻被打散的,还有从云雨潇潇体内抽出的咒术。

阴邪之法,一旦被迫,施法者必遭十倍反噬!

谈鹿等的就是现在的时间!!

乔佳益身体有如破败的抹布,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转头吐出一口淤积在胸口的血,本就发白的脸现在已然有如死人般了。

谈鹿没有给他再反扑的机会。

不管是先前的数次点香,还是咒术的延迟破解,最终的目的都只是逼乔佳益用真身前来。

还是谈鹿下午说的老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不将乔佳益给直接除了,放任这么一个阴毒的邪师在京市逍遥自在,无异于放虎归山,不出三年,绝对要惹出天大的篓子。

所以谈鹿没着急动咒术,甚至没着急……转动生死轮。

她见到纸人说话的那刻,就知道这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仗着自己身后有传承,也确实比同辈的要出色不少,就开始自大起来。

这种脾性的,无论是人还是鬼物,都是最好对付的。

因为只要你激怒对方,再稍稍藏拙,对方的胜负心瞬间就起来了。

于溪亭接到谈鹿目光,走到生死轮回图前,轻阖双目,念起经咒来。

他本身就带有悲天悯人的味道,现在吟诵经咒,就像老僧入定般。

随着他念诵经咒,生死轮回图上发出淡淡的金色豪光,一幅一样一样的画,从本体剥离出来,开始以玄妙之态轮转而动。

生死轮回图,最内圈为贪嗔痴三不善根,为拘役人心之毒。

再向外,就是根据内心三毒落入的下道转生,再向外,就是落入至此后的诸多苦楚之相了。

至于最外圈,则是时间的轮回,由无明为始到死灭,一支引致另一支,只要不熄灭三毒,就会串联引发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佛教也称此为“十二因缘”。*

原本谈鹿只是将乔佳益附在纸人身上的一魂拘了进去,并没启动生死轮的最根本法义。

因为一旦启动,生死轮转间带来的巨大颠倒感,会直接去了乔佳益半条命。

生死轮转,业力回流,乔佳益心中的贪嗔痴疑慢,会瞬间带着他坠入无边无际的死灭苦海,他生前做的恶,害的命,都会百倍抱之。

经历的看似一魂,五感共生之下,与亲身经历无二差别。

于溪亭依然平静,口中轻诵经文,“应随大小圆作轮形处中安毂……生者于罐中出头,死者于罐中出足,于五趣处各像其形,周圆复画十二缘生生灭之相,所谓无明缘行乃至老死……”

随着字字平稳的经文念出,浮现在半空中的生死轮开始逐步转动起来。

被拘在正中的一魂,双眸瞬间暴睁!!眼里有如看见了什么可怖之景,忍不住地颤抖,却还是被自己的孽力牵扯,向外圈前进。

谈鹿看了眼,是地狱道。

烈火烹油、寒冰钻心,死灭无常,内心嗔恨越重,不断触发三毒和十二因缘,就在恶道里死了生、生了死。

生死轮回图里的乔佳益痛苦不堪,现实里的乔佳益同样哀嚎,已然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了。

他什么都感知不到,只看见无边无际的苦楚,前面是地狱,后面是轮回后再投生地狱,再向左右看,到处都是被他用邪法害死的生灵,各个目光怨恨地看着他,恨不得生啖血肉。

他想跑,环顾四面,瞧不见丝毫能走的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各个紧要处都是身生八臂,手持钢叉的镇守鬼王。

他想逃,就有鬼王的锁链横空穿来,直接穿掠他的脏腑。

乔佳益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漫无边际的绝望,直接将他整个人给吞没了。

他从小就是家里最有继承祖辈手艺的孩子,通灵天赋甩了同家族的孩子一大截,就连和别处的弟子放在一起,也从没有输过的时候。

他认为正经的鲁班术在当代已然没了用处,更厌恶与普通人接触,为他们忙前忙后,最后只能得到几十几百的随缘打赏,于是将目光放在了成为邪师身上。

他很幸运,祖辈有修习过邪法的师父。

他很不幸,祖辈有修习过邪法的师父。

在替雇主害了一个人得了二十万的报酬后,他再也回不到正常的道路了,迅速扎头在里,不断向最深的深渊奋力游去,直到他被深渊拖住,再也爬不上来。

教他的那位老鬼,若只是学得三分,害人三分,他就是十分,作恶太多,注定逃不开孽力回馈的无边苦海。

睁眼是地狱,闭目是地狱,生死明灭,永永远远地在地狱里受苦。

乔佳益长到三十岁,第一次从内至外的感到害怕。

他从来没有过这般痛的体验,就像身体被放在铁板上炙烤,他被烤到奄奄一息,以为终于到了结尾,没想到复生刹那,他再度以完整无伤的身体生在铁板上,重新感受烙铁之苦。

乔佳益崩溃到极致,他此刻,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他为什么要为这点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阳间不能制裁他,到了死后,却是解脱不得的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