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子(2 / 2)

毕竟束英彦家目前就剩她一个了。

至于那些旁枝,本就与她家不亲,还大多在边地,帮衬不了她。

束英彦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殷夜熹是为了她好。

她们几个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彼此虽然提防,也比与旁人亲密。再经历过那一场隐秘的宫变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牢不可分。

殷夜熹是知道她和任雅书的事的,当时就给她放了假,时隔一年之后,才与她重提旧事,也很是照顾了她的感受。

如今她是年轻一代里战功最辉煌的,于公于私,殷夜熹关心她的个人生活都是看重她的表现。

束英彦本来对此事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此行因为项小玉的孩子等于是被她亲手打掉一事,倒让她有了点触动。

殷夜熹看她没有明确拒绝,觉得她应该是有所松动,轻言细语道:“我们阿英是青年才俊,大家都看好的,都有人请托到我这里来了。”

束英彦被她这句“我们阿英”给臊得满脸通红,毫无气势地瞪她一眼:“当了皇帝,说话反倒更没正形了!”

殷夜熹看她肯跟自己笑闹了,也放松地笑起来:“去看看吧,挑个顺眼的,到时候给妳添妆。”她不说赐婚,是想多给人一条退路。

如果只是以私人身份添妆,是代表她对束英彦的看重。但若是赐婚,将来若是她和人过不下去,连和离都不成,那就不好了。

等人走了,豆欢喜笑着打趣:“束将军在外头可威风,在陛

殷夜熹摇摇头:“她没有直系长辈,可不得朕多操些心!”

这话一出,豆欢喜脸上有一瞬间的古怪。

束英彦年纪其实不大,才十七,真要说成婚其实算早的,但架不住她家里没有旁人了,又是要常上战场的将军,为子嗣计,最好是早点成婚生子。而且最好不只娶一个。在正夫之外,再纳几房夫郎为妙。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懂。

但问题是说这话的殷夜熹,比束英彦年纪还小。

二人的真实生辰差了不足一年,其实算同岁,但殷夜熹现在顶着殷烨的生辰,刚好跟束英彦的生日隔了年,就差上一岁了。

一个年纪更小的人,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长辈之语,确实让人感觉到有点古怪的。

殷夜熹却没注意旁人想什么。

她的心理年龄当然是足够当束英彦的长辈的,再说,不算心理年龄的话,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一国之君,所有国人都是她的子民,从这个角度上讲,她的态度也能说得过去。

反正也没人敢说她这样不合适。

这个世界,比她权力大,能管住她的人也已经没有了。

说到海上贸易,殷夜熹又恶补了一下本世界的海运知识。

和她推测的差不多,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科学技术水平,相当于唐初中期,大部分都对得上,所以对船舶并不太重视,这方面的水平也有限得很。

殷夜熹回忆了一下历史知识,想到哥伦布的船队来到华夏的时候是在明朝,距离现在大约八百多年,就是一阵沉默。

八百年的距离,不是现在的大瀚能跨越的。何况她对这方面也不熟悉。

沮丧了一会儿,殷夜熹很快就振作起来:远海技术不成熟,就先做近海。

如今的航海水平远海艰难,却是可以支持来往倭国和流求(注)的,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先圆一下梦。

既然是打着皇后经商的旗号做的船队,殷夜熹就没将此事拿到朝会上说,而是私下给钱给人,放手让他去做。

段景时有些忐忑:“若奴做不好呢?”

殷夜熹爽朗一笑:“那就改正,下回做好就是。”

她已经做好亏钱的准备了。

像这种新事物,一开始多是亏损的,前期投入肯定不会低。但做生意嘛,哪有不投入成本的?更何况,她的根本目的还是军事行动,如果能赚钱,就再好不过,真赚不到,她也有心理准备,不会太过失落。

段景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颇有些束手束脚,殷夜熹给他鼓励,让他心头稍定,做事也更有几分底气。

朝臣们又不傻,听闻此事,琢磨一二,也能猜到皇帝的心思,于是纷纷让自家夫郎进宫向皇后请安,捐钱捐物捐人捐技术,求着搭上皇后这艘新船。

段景时拿不准主意,去问殷夜熹,殷夜熹让他收下:“都是心意,赚了钱按股份给大家分红就是。”

太尉得知此事,私下同殷夜熹说:“海战我朝不太擅长。圣上有此雌心,不如往西往北看看?”

往西往北,就是陆战,这个大瀚擅长得很!

殷夜熹拿过舆图,同太尉一起参详:“往西往北或海拨较高,或气候太冷,咱们的将士恐怕一时适应不来,还得再等等。不如先在此处囤积兵马,适应一下环境。”

注:倭国即日本;台湾在隋唐时期称为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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