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录制结束后,徽昭紧跟着进了电影《山献仪》的剧组。
《山献仪》剧组的阵容并不强大,甚至简陋到有些尴尬。剧组从导演到编剧都是没什么代表作的新人,主演也大多是三四线的艺人,饰演女主角的徽昭甚至比导演在娱乐圈的影响力还要大。
徽昭作为飞天奖、白玉兰奖双料视后,选择出演这样一部影片的女一号,无异于自降身价。
林导自从和她签订聘用合同起,便一直悬着一口气。直到徽昭来到剧组,他才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实感。
《山献仪》是国内少有的奇幻冒险类电影,同时也是绝对意义上的大女主剧。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两名摸金校尉在计划金盆洗手前夕,最后一次结伴闯入千年古墓。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顺利的一次盗墓行动。
偌大的地宫中既没有防不胜防的僵尸,也没有环环相扣的机关,却有金银无数,财宝遍地,俯拾仰取,任人采获。
白玉阶,黄金顶,碧玺床……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墓中的珍宝简直比恒河里的沙粒还要多,每一样拿到外面都堪称价值连城。
两名盗墓者如鱼入水,肆无忌惮地搜刮着地宫中的陪葬品,甚至忽略了古墓中越降越低的温度。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一双幽深到看不出半点人类情绪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们,密切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正是这座古墓的墓主人,两千年前死去的献仪夫人,更是一只法力高深的千年旱魃。
山献仪忘记了自己生前的身份和过往,却完美继承了属于旱魃的狡猾凶悍。她被地宫诡谲的风水布局所禁锢,难以离开这座古墓,便主动毁去了地宫中的所有机关,耐心等待着每一名可能破坏地宫风水的盗墓者。
古墓中的陪葬品长期被旱魃的气息侵染,早就不是一般人能近身的。山献仪没有理会地宫中的不速之客,而是消无声息地离开了地宫。
电影《山献仪》则讲述了千年旱魃献仪夫人从出墓入世到自我献祭的一生。
山献仪是一个非典型的成长型角色。她为降灾而来,却在即将布灾完毕的最后关头,想起自己也曾拥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
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国内本就属于小众范畴,影片的主角更是与人类站在对立面的降灾旱魃,一旦对角色的理解和演绎稍有偏差,很容易吃力不讨好。
徽昭选择出演山献仪这一角色,其实是个极为冒险的决定。国内的影视资源有限,一部电影从建组拍摄到上映,少则半年,多则几年,一旦影片扑街,她便相当于将这段时间的影视资源拱手相让。
但这样一个前期阴冷诡谲,中后期渐渐迎来人性苏醒,令人又爱又恨的角色,一旦演绎成功,无疑会极其出彩。
当《山献仪》的拍摄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惊梦》终于在各大网络平台和电影院上映。
剧组前期的宣传工作做得极其到位。电影上映当天,无数人兴致高昂地走进电影院,又红着眼眶离开影院。
剧组最新发布的宣传博文下很快便多出了几千条评论,其中最高赞的一条评论如是写道:
【公白飞:谢月岚是近几年影片中极少见的觉醒型女主。在无数以民国时期为背景的影片中,女性角色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标签框死,成为特定时代背景下的弱势群体,从受剥削的角色一步步走向被动觉醒,成为所谓的革命者、无性别者,但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政治正确不意味着正确,那么女性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追求的又是什么?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下,荧幕中的女性角色总是勤劳、淳朴,甚至拥有不输男人的健壮。她们仿佛彻底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对曾经的伤痛只字不提。
但我们忍不住会思考,这样千篇一律的荧幕形象,是否意味着对女性形象的另一种固化?是否也在抹杀作为女性的自我表达?
在健全的社会关系中,柔弱者和坚强者本就拥有着同样瑰丽而平等的人格。
电影末尾,多年来隐姓埋名的“谢姨”站在曾经的戏迷面前,说出“我是谢月岚”的那一刻,她终于能够直面曾经风月场上的不堪,同时也迎来了真正的人格觉醒——她宽恕、并且接纳了过往的自己,真正拥有了迎来新生的勇气。但我们难道能够简单粗暴地认为,她过往的逃避和怯懦是没有意义的吗?
人心底的污垢是洗不清的。洗净铅华的第一步不是寻找干净的水源,而是直面甚至接纳过往的污垢——那本来就没什么了不起。】
徽昭的微博下同样热闹,无数粉丝跑到她最新发布的那条博文下,哭哭啼啼地留下一条条评论。
【古娜拉黑暗之神:从《乱臣》到《无罪之人》到《惊梦》,你的心难道不会痛嘛QAQ】
【山的那边:曾经我以为有毒的是疯狂撒刀的张导,现在我明白了,昭昭才是捅刀子最狠的那个。】
【晚安小点点:呜呜呜呜呜呜果然只有综艺里的昭昭是甜的。】
徽昭对网上的风波一无所知,并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为观众送上另一把大刀。
《山献仪》这段戏中戏的灵感来源于“山献仪”这个名字,感谢我的橙瓜自动取名器(小声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