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空间系造物者（7）

徽昭回到实验室后，第一件事就是调出前几次的试验资料，删改掉了一部分原有结论。

说到底，丧尸和异能者的根本区别在晶核和异能核上，而不在骨骼血肉上。

在她进入郁徽昭身体的一瞬间，原主的异能核便彻底分解成无数分子，融入这具身体的骨血之中，无法被空间囊探查。

徽昭二次觉醒的方式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同，不是受感于丧尸病毒，而是得益于那两百年对空间隧道的梳理和修复。她体内没有异能核，自然无从拿自己做实验。

在为傅拓治愈丧尸病毒感染的时候，她第一次将空间囊探入异能核中，也彻底明白了丧尸和异能者的分化原理。

这件事关系重大，还不能贸然下结论。徽昭想了想，在实验室和首长办公室之间开辟了一条空间隧道。

李鸿良好端端地在办公室里处理公文，忽然看到对面的墙上出现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漩涡。

他心下一惊，正想按动警报铃，就看到那个圆形漩涡迅速旋转成隧道的形状，隧道另一头，郁徽昭正微微笑望着他，示意他走过去。

李鸿良：……

小郁这异能，还挺诡秘莫测的。

他大着胆子进入隧道，下一秒便出现在徽昭的私人实验室内。

实验室里的检测设备和常规仪器很不一样，李鸿良还是第一次进入这地方，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徽昭长眉微挑，微微笑道：“您如果感兴趣，明天我就把这些仪器的图纸和使用说明上交基地。”

李鸿良轻咳一声，道：“恕我冒昧，请问这些仪器的用途是？”

“检测细胞分化路径，以及基因重组和编辑。”

李鸿良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徽昭却率先说道：“李先生，今天我请您来这里，是想向您申请人体实验的权限。”

李鸿良动作一顿，神情严肃道：“我想知道所谓‘人体实验’的用途和方式是什么？需要承担怎样的风险？”

徽昭神色温煦，道：“是为了研究丧尸和异能者的分化原理。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却难以排除个体干扰，需要更多实验数据来佐证这个推测。”

首长办公室内常年开着监控，许多话并不方便说，实验室里就没什么顾忌了。她直言不讳道：“需要将纳米级的空间囊探入被感染志愿者的异能核。我必须向您说明，实验过程极度依赖异能微操，稍有不慎，志愿者将有彻底丧尸化的风险。”

李鸿良问道：“彻底丧尸化的意思是？”

“丧尸化过程将再不可逆，更不可治愈，只有变成高阶丧尸这一个结果。”

徽昭重申道：“即便由我操控纳米级空间囊也无法将病毒拔除。”

李鸿良沉默许久，道：“这件事仅凭我做不了主。”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召集所有基地高层在行政大楼二层召开讨论会议。”他深深地看了徽昭一眼，道：“如果你能说服基地所有高层，就可以获得相关权限。”

徽昭连夜准备好所有相关研究资料和数据，第二天准时出席了讨论会。

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人体实验”本身，而在于异能激发研究所造成的社会影响。

“人体实验”的对象显然只能是感染丧尸病毒的异能者。这项研究从长远看，对全人类的利益有益无害。但从短期来看，“人体实验”从研究过程到结果，普通人将是唯一的受益者。

一方获利，必然伴随着另一方的折损。基地高层大多是异能者，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

这场会议前前后后进行了七天，屡次被叫停，又屡次被重启，终于在最后一次会议中，基地高层全票通过了这项议案。

徽昭却丝毫不敢放松心神。

她深刻地知道，“人体实验”一旦获得成功，就意味着所有普通人都将有激发异能的可能。届时所受到冲击最大的绝不会是基地高层，而是中低层的异能者们。

末世十年，即便在无数前人的血泪代价下，普通人的地位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得以提升，异能者的特权却依旧客观存在。而一旦所有普通人都成为潜在的异能者，这种特权终将被平等关系取缔。

“人体实验”绝无可能撼动阶级利益，却无疑将重组阶层的蛋糕，改变社群的利益分配模式。

果不其然，徽昭发布志愿者招募公告后，朝曦基地内顿时闹得沸反盈天。

基地内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异能者纷纷抨击着“人体实验”的不道德，其中三名异能者甚至曾因感染丧尸病毒被徽昭救过命。

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十几名曾被徽昭治愈的异能者陆续对她提出质疑，怀疑她曾在为伤者拔除丧尸病毒时，侵入过受感染异能者的大脑。

曾经的赞誉转而化为攻讦。一位高阶金系异能者甚至当众声称，“人体实验”毫无价值更毫无意义，只会降低人类本就岌岌可危的繁衍率，乃至于损害普通人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