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月亮(19)(1 / 2)

旧情 一卷丹青 2357 字 5个月前

他是月亮(19)

那件让苏瑶彻底和巴桑熟识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先从背景开始慢慢讲起吧,这样方便理解。

她当时有个姐妹团。

也不记得怎么开始认识熟稔的了,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清了。记忆是很零散的玩意儿,只能想起脑海中大致朦胧的样子。

一个是邬倩倩,一个是天天早恋的女的,一个学体育的,一个是性格很温柔的。

性格温柔的那个叫做x心怡。

苏瑶还记得她。

因为刚出去留学那段时间,身心都孤独,每天晚上只能给人打电话。

甚至喜欢上了电话亭传来的嘟嘟声。

她都不接。

x心怡居然不接。

苏瑶后来也就不打了。

她也逐渐开始没兴趣和国内的人联系,本就不是个爱主动社交的人,只能天天给她爹苏展云打,苏展云烦都烦死了。

扯了一大堆,所以这个姐妹团现在其他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言归正传,当时她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

苏瑶从小就是个喜欢孤立独行的人,能和她相伴而行是种本事。

难得的自知之明让她很珍惜友谊。

犹想起,彼时是一个阳光洒满叶荫的午后,一群人打着去上专业课的名义翘课,找人开着车,准备从学校直达通关到港城。

在路上,他们一开始驶出校园时遇到了些阻碍,但出校后就畅通无阻。

等出了学校,这些人才肆无忌惮地七嘴八舌。

苏瑶百般聊赖地不想加入。

她仰着头,突然一下正坐起来眼睛睁大,因为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有识眼色的重复:“……瑶瑶,我们说刚遇到那个男的喜欢你呢。”

苏瑶挑眉,“巴桑多吉?”

她们马上开始说起凭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有的人说,你看他说,只写你的作业,旁的人不写。又有的人说,对啊对啊,喜欢你而嫌弃我们呢。

还有的人说啊……赞同。

理所应当。

高一还没分班,巴桑这种内高散插生,也轮不到和苏瑶这种艺术生一个班。

她当时傲气,觉得世界上没人与她这颗明珠争锋。

喜欢苏瑶那很正常。

她马上骄矜地接受了。

苏瑶可不是什么体贴人,既然巴桑喜欢她。

那作业就都给他写吧。

从此以后,除了补习班的作业,班上的也一并拿给他,连课堂小结也会被送过去。反正对他来说也应该乐在其中吧。

至于,巴桑对此是什么反应呢?

不好意思,她没仔细观察过。

因为见面少,除了发放任务时的只言片语,唯一相见是学生会检查的时候。

只见他瞥到她会一言不发,默默转过身去。

苏瑶会讥笑,哟,小样,敢暗恋不敢承认是吧。

这幅样子也很正常。

她当时也有喜欢的人,是高二的学长,音乐生,钢琴吉他样样都会。

长得帅、成绩好、性格优异……总之是一个完美的学长模样,本来他们也没什么交集,是苏瑶初二在天台上难过,他恰好在旁边抽着烟安慰了几句。

很温柔,她喜欢这样的人。

但那时沿海城市的出国热如火如荼,学长不用读完高二就要出国去了。

只有这一个机会可以表明心迹了。

苏瑶会像豹子一样抓住机会。

会像豹子一样,会像豹子一,会像豹子——离别爬当天,她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手紧紧抓着桌角的丝绸布,死也不肯松开。

几个朋友在背后怂恿:“去啊,去啊,瑶瑶你只有这个机会了。”

这时候虚荣这个缺点转化为了优点。

因为虚荣,所以喜欢逞强,在人前总有一股往前直冲的勇气。

苏瑶呼了口气,“……等他讲完我就去后台说。”

台上的学长一说完话身后就开始推她。

她根本没办法,半推半就地去和学长说了想和他单独谈谈的事情。两个人来到这座小别墅的后花园,茂盛的草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苏瑶许是红着脸,她热得难受,说不出话:“天气真好。”

学长一下子笑了,“确实。”

她什么都说不出了。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等着一个人先开口。

而巴桑多吉这个大倒霉蛋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苏瑶随手扔得作业要明天交了,可他明早就要被欣赏他的老师带到省城去参加比赛,只好晚上赶着写让别人代交,结果那人直接给他甩了个地址。

就在这鳞次栉比的别墅区之中。

他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苏瑶的位置。

还未从美轮美奂的建筑中收神,就见到了更震惊的一幕——

学长摆摆手:“不好意思。”

窈窕的剪影一动不动。

他脾气很好地笑了,“对不起,我应该说得委婉一点的。其实我觉得你其实性格很好,风风火火的,很有生命力,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手掌举起来示意停止。

过了会儿,苗条的那一个背影说了些什么,他转头指了指:“喱个系我嘅女仔。”

那个是我的女朋友。

指的方向在对面的别墅区后院,这一片是连着的,女孩们都明艳动人。

模糊的氤氲溢满了眼前的一切景色。

看不清。

那么多年的感情……

女孩细细地抽泣起来,声响与鱼池边的芦苇糅杂在一起。她哭得极小声,不细听根本听不清,落了几滴泪,又就开始强忍着不掉金豆。

男孩从始至终没伸出手。

而巴桑决定趁现在溜走。

一阵风恰好吹来,草丛摇曳得风影绰绰。

他随便一踩便能听见声音。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好几步,但弓腰着的视线顿时一黑。心中已然不妙,便佝偻着走。

边走边小声喃喃:“……我的东西去哪里了,怎么找不着了。”

装模作样地开始找起空气来。

很好,这样非常好,就这样溜走吧。

被绿茵占满的地面留出了一道小路,他步步惊心地跟着青砖指向的方向走,前路一点点光明。

一双精致小巧的黑色皮鞋突然挡住了光线。

心脏骤然一下似乎停止了。

女声听不出喜怒,“你想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