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也不矫情了,便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连日的赶路桑迁也有点累,如今心爱的人在怀,他便忍不住低头想要亲一下,谁知刘璃突然伸手将他的脸给挡了回去。
桑迁:“?”
刘璃有些难为情道:“我已经几天没洗澡了,脏。”就算是夫妻她也不能允许,而且对着自己这张脸,他居然也亲得下去?
他低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偏偏还是凑过来在她的侧脸亲了一下:“我不嫌弃。”
刘璃:“……”
他擡手刮了刮她的脸颊:“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刘璃撇了撇唇,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刘璃发现自己竟然还被桑迁抱在怀里,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马上被他抱着。
桑迁见她醒来,勾唇道:“看来阿璃是真的累了。”
刘璃看了看四周,连忙抱住他:“我们这是到哪了?”她有点怕他带着她回去。
“大概再走一个时辰就到番禺了。”他回答。
听到这话,刘璃倒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便也安生的靠在他怀里:“出发的时候你怎么不叫醒我?”
“不叫醒你也一样走了。”他说着又加快了速度,后面的队伍也只能跟上。
大概半个多时辰,他们的使团总算看见了南越的番禺城,城门口有南越的官员在等着使团,见众人风尘仆仆的,接待的官员连忙将众人给带去了驿馆。
刘璃终于能好好的洗个澡了,她脱下外衣看着已经被摩擦出血的双腿,疼得倒吸一口气。桑迁拿着药膏进来的时候,便也看见她白嫩笔直的双腿上,那一抹碍眼的伤痕,他皱了皱眉,语气也带着几分责备:“偏要过来受罪。”
刘璃横了他一眼,“我这不是为了你么?”
他冷笑一声,动作却格外温柔的将她拽到里面的床榻上,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道:“你真的是为了我么?”似乎是在惩罚,他给她抹药的手重了一点。
她倒吸一口气:“疼。”
听到她喊疼了,他又舍不得了,轻轻的将她两边的伤都涂了一遍药后,又靠近了轻轻的吹了吹。“还疼不疼?”
刘璃微微缩了缩脑袋,摇了摇头:“不疼了。”
帮她处理好伤口,桑迁这才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看向她眼中却带着几分失落:“阿璃。你不信我。”
刘璃连忙撑起身子:“我怎么会不信你?”
“你若信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使团里?”桑迁低哼一声:“我听说霍光都能一个人出使闽越。”
刘璃有些傻眼:“这……这和我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
“霍光一个人出使闽越国,你非常放心。怎么轮到我出使南越国,你就偏要跟着来?你是怕我将事情搞砸吗?”
刘璃一时无语,但为了不让他多想,还是解释:“霍光是臣子,你是我夫君啊。”
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桑迁释怀,他凝着她:“所以在阿璃的心里,我的能力比不上霍光?”
刘璃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当然相信你可以很好的完成这次出使的任务,但是……”她对他向来不会有什么隐瞒,只好向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刘璃连忙补充道:“你别怪我没早点告诉你,这件事情若是早和你说了,你肯定不同意。”
毕竟自己是以身犯险,别说桑迁了,就连刘彻都不会同意。她这次跟着过来,可是连天子都瞒着的。
至于她为什么能够调动桂林郡的守军,也是因为当年自己刚来东海国的时候,刘彻便已经下了命令,让路博德将军听她调遣。这是害怕闽越国和南越国有什么异动,消息若不及时传递去长安,也有军队确保刘璃的安全。
听着她的狡辩,桑迁嗤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刘璃眨了眨眸子,悄悄的靠近他,然后擡手抱住他的脖子:“那你会怪我么?”因为自己的计划,让他们两人同时陷入了会命丧南越的危险。
其实如果刘璃不着急的话,桑迁这一波使团还是可以平安无恙的离开南越的。毕竟被杀害的是第二波来南越的两千人大汉使团。
她不想在未来陷入被动局面,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以伤亡最少的方式结束这次的纷争。
桑迁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怪什么?”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我们一起死么?”
他说得倒是潇洒,低头亲亲她的唇,嗅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能和阿璃死在一起,我甘之如饴。”
刘璃抱紧了他:“我才不会让你死呢。”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会,刘璃突然问:“你昨天在野外是怎么认出我的?”她明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居然还能被他一眼认出来,简直神奇。
“直觉。”他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眸:“我的阿璃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眸,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眼睛是不会变的。”
刘璃鼻尖一涩,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早知道我就不伪装了。”
“先休息吧,晚上要入宫见南越王呢。”他将她搂住:“你的伤还没好,就暂时留在驿馆。”
刘璃想着现在还真不是自己露面的时候,便轻轻点头:“好,替我给小赵兴问声好。”
等桑迁和使臣团几个官员入南越王宫之后,刘璃整理了一下衣服,慢吞吞的出了房间。进城的时候她就有留心到,南越的建筑比起大汉来要简朴不少。
据说南越国的一切都还停留在秦朝的时候,南越实行的一些律法也都是秦律。她站在楼上打量着外面南越的官吏,发现他们的发型好像也是按照秦朝的发型来的。
那赵佗入主南越之后,就闭关锁国了,完全不看外面的大汉已经发展成什么样子了。刘璃这次还带了两个暗卫过来,这会刘璃已经让他们去打听南越国丞相吕嘉的具体情况了。在他们的王都得到的消息,总要比自己在东海国得到的消息要准确。
今天一直到很晚,使臣们才从王宫里出来,刘璃下午在房间里又睡了一觉,现在倒是精神着,在等桑迁回来。
他一进门刘璃就闻到了一丝酒味,她连忙起身扶着他在床边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南越王设宴,不喝不行。”他轻叹一声,双手环住刘璃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总算是得到了一丝慰藉。
“今天见到南越王,他们是什么态度?”
“如你所料,南越王和太后都愿意成为内属诸侯,至于那丞相吕嘉,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刘璃擡手轻轻的帮他按摩脑袋,“吕嘉表面上不反对,心里可不一定这样想呢。”
“是啊,陛下赐的丞相银印他可没有接受,只怕后面还要出问题。”桑迁喝了酒脑袋也转得慢了,只道:“说起来我们使团还要帮助他们更改秦律,启用大汉的律法,顺便再安抚一下百姓,最后再带着南越王去长安朝见天子,然后才算完成任务了。”
“吕嘉辅佐过南越三代国王,恐怕整个王宫里,只有南越王和太后是愿意归汉的。”刘璃低声道:“明日你带我去拜访一下这位老丞相吧。”
桑迁从她的怀里擡起头:“阿璃要以什么身份去见?”
“我当你的随从。”刘璃没好气道:“我现在的身份还不方便暴露,但总要去看看敌人的底细才行吧。”
“行,你记得将你的妆化上。”刘璃那扮相还是挺像的,就是眼眸子太灵动了,不像是个男人。不过也只有桑迁这样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人才能一眼认出来她吧。
刘璃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希望我们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了。”留在南越国多一天就多一层危险,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虽然说自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可不代表刘璃愿意接受。自己都在大汉努力生存了二十多年,最后来一个客死他乡,刘璃觉得自己恐怕要吐血。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杀了吕嘉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她不如直接让暗卫去暗杀吕嘉好了,可南越国的情况并不是死了一个吕嘉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刘璃不禁有些愣神,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有了这样要杀人取胜的心了?原来在一个环境中生活久了,人真的会变的。
其实刘璃没有告诉桑迁的是,她这次来南越国是想找个练手的机会,练习一下如何从一个位高权重的丞相手里夺权过来。
她早已经不是现代的刘璃了,她是大汉的嫡长公主刘璃,是想要从汉武帝手中谋取帝位的刘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