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成欢 崔梅梓 1766 字 5个月前

比起大军所需粮草饷银,毒药还是价廉。

但是元佑还是不同意。

父子为此争论。

元衍简直气结。

可还是那句话,元氏现在还不是他的。

不过他早晚会把自己老子劝服。

恰好元府来信。

他欣喜若狂,可是她一定怕得很,他怎么着都得回去一趟,得在她身边才行。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先行后闻,也没奈何。

只是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明明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怎么就敢信那种话!

“不可能。”元衍声音平静,“告诉他们,要么收下那些东西送郡公安然无恙回来,我撤大军,留两万人陪他打,大家各凭本事,要么他们把郡公杀了,我歃血祭旗,保准不留他们一个活口。”

“就这么告诉他们。”

“这……”

“不妥?”

“……自是妥当。”

三日后,元衍亲自出面交接,迎回了落入贼众手中多日的安州都督西原郡公元佑。

元佑是躺在门板上被擡出来的。

十五山王淳于文的妻妹乌鸢着嘉乘马亲送,到了元衍马前,飒然一笑。

“好叫郎君知,我等并未慢待使君,使君是听了郎君你着人送来的话才生了病,非我等过错。”

她一双眼炯炯有神,将元衍上上下下打量了,笑意更深了些,“我观郎君其人,除却容貌,与使君几无半点相似之处。”

元衍颔首一笑,吩咐士卒擡元佑回营,除此之外并不多言,待元佑离了视线范围,他才策马回转,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欠奉。

乌鸢恨落齿上,攥紧了手里缰绳,喃喃道:“等着吧,我一定叫你向我求饶。”

对自己的父亲,元衍也无言语。

数名医卒皆诊了脉,一番商讨后,一人出面禀告。

“使君确只是身患寒热,并无他症。”

元衍点了点头,医卒结队告退。

元泽跪在榻前垂泪。

元衍冷漠地看了眼病榻上颓唐的老父,对身侧一老将道:“郑将军,引军回安州之事,便劳烦将军了。”又对元泽道:“幼猊随行侍奉父亲。”

元泽哭着应下。

元衍戴上盔,“今日事重,我且去巡营。”

郑萦送了元衍到帐外,目送他远去。

看着年轻人硬挺矫健的身姿,郑萦狠狠叹了口气。

回到帐内,元佑榻前已围满了人,元佑亦由元泽扶着坐起。

元佑苦声道:“劳诸位挂念,悔不该不听诸位昔时劝告。”

众人自是一阵开解。

元佑又交代,“此事不足为道,万不可叫旁人知,一字勿泄。”

众人纷纷应是,无不领命。

元府里头,方艾收着信,看了两行后便捧着帕子哭了起来。

元希容焦急难当,问又问不出来,从方艾手里薅出了信,贴上去读,看罢长舒了一口气,对张嫽和湛君道:“父亲已无恙,如今正在返途。”

张嫽当即向方艾道贺,又出言劝慰,从使女手中接过盥皿,亲自侍奉方艾洗脸上妆。

方艾收拾妥当后,湛君才后知后觉说了句简短的恭贺话。

方艾没理会。

湛君也不计较,坐回去,神色一如先前木然。

元衍走得急,尚未来得及替湛君解决鲤儿的事。

鲤儿仍在方艾处,方艾想着用鲤儿拿捏湛君,元衍不跟她闹,她自然不会将鲤儿送还。

湛君想见鲤儿,只得亲往方艾住处,说是拜见侍奉。

方艾又不傻,湛君什么心思她自是一清二楚,况且元佑遭事,她心中忧急,更是没有好心情,因此存了折磨心思,坚决不见,不肯叫湛君如愿。不过她虽不喜湛君,对孙儿却是极其珍重,赶人回去也是叫乘步辇,免得劳累。

湛君不得入内,站着不肯走,仆妇哪里敢对她动手,只是苦劝,又擡了榻请她坐,也是不肯,只站着。

方艾恨得牙根痒,又无可奈何,只好见,但是也只是叫湛君进门,不抱鲤儿给她瞧。

还是元希容看不下去,吵嚷了一番,当然还是得搬出她侄儿才有用。

方艾虽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叫湛君见了鲤儿。

于是湛君自此便日日往方艾处去,只是看鲤儿,余事全不理会。

方艾看她还算老实,也就没再找她麻烦,只一味担心起元佑来。

如今元佑脱险,方艾愁心散尽,好似足踏轻云,飘飘然而欲仙,笑着同元希容并张嫽说起话来。

正是一派和乐融融,湛君忽然问:“使君既已无恙,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他自是元衍。

元衍什么时候回来?

在座几人无人知晓。

方艾才忧心完丈夫,又开始忧心儿子,复又长吁短叹起来。

元希容却高兴得很,“怎么,你想二兄了?去封信告诉他嘛,说不定他连夜回来看你,便是来不及回来,你也不必悬念,二兄雄才大略,区区匪贼,岂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