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78(1 / 2)

第78章78

蒋以声离开后,临春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每天帮忙照顾奶茶店,上课,时不时去医院陪临冬透析,再偶尔去书房打扫。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学业和家人都有顾及。

很快,第三次月考的成绩排名贴了出来。

临春路过公告栏时随便看了一眼,第一名不出意外是她的名字。

其实这种排名表没什么新意,临春见怪不怪,也不是每次都看。

只是高二后多了个蒋以声,她每个月的一次恶趣味,想看看这人又故意装着考了多少分。

蒋以声每次都能固定在第一页的最后几个,中等偏上的名次。

最初临春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徒有其表,现在反而明白,控分似乎比认真考试要更难一点。

她又想起蒋以声,这个名字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中投下的一颗石子,在那一刻激起跳跃的水花,听见清脆的声响。可随着水波逐渐扩散消失,这段插曲也随之消散。

临春垂了视线,快步离开。

六月底,入了夏。

今年教育局管得严,暑假一律不许补课。

临夏的预产期就在最近,临春早早放假回家,也方便照顾。

她最近接了个兼职,帮外面的辅导机构批改作业。

这份工作是赵老师给她找的,不用沟通说话,每天到点了去辅导机构拿点卷子回家,随时随地都能批改。

不过薪水不是很多,但临春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于北京那边,临春依旧和徐拓穆潋卿保持联系。

时不时也在四人小群里说几句话。徐拓来桐绍找过几次临冬,临春去北京复查时也找过他们吃饭。

但可惜的是,和临春一样,他们两人都联系不上蒋以声。

在科技发达的现在,如果能断联到这种程度,那只能是一方不愿联系。

对此临春心知肚明,她甚至觉得可能是自己牵扯到了徐拓穆潋卿,所以在之后就沉寂下来,直到再也没有在群里说话。

七月,临夏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徐凤娟高兴疯了,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说要搞个喜宴,办他个一天一夜。

临夏累得睁不开眼,梁峻陪在床边,她问他高不高兴。

梁峻眼里含泪:“高兴。”

临夏疲惫地笑笑:“我也高兴。”

她高兴是个男婴,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受苦的女孩。

再后来,八月份,顾伯回来了。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孟雨柔。

临春当时人在书店,第一眼看过去没反应过来,惊喜之余刚准备喊阿姨,却在中途突然顿住了。

她嘴巴还张着,整个人傻在原地。

这是,蒋以声的妈妈。

“小春,”孟雨柔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郁金香田被临春照顾死了不少,现在终于重新被顾伯接手,她甚至还松了口气。

只是面对孟雨柔,临春还有点不太适应,一想到对方是蒋以声的妈妈,她就哪哪都很别扭。

这个夏天,临春知道很多的事,她重新梳理了蒋以声来到桐绍的前后时间,发现一切好似冥冥中注定一般——孟雨柔来到这里,蒋以言来到这里,蒋以声来到这里。

他们从高楼林立中逃离,在田边树下遇见灿烂的美景。

只是世事无常,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孟雨柔轻声说。

她其实并不愿意生下第二个孩子——一个不被爱着的、毫无意义的生命。

她既恨又爱,矛盾又痛苦。

她怕看见那张脸,怕他骨子里流的血,但又永远记得孩子牙牙学语时喊出来的那一声妈妈。

蒋以声失踪那一夜,她一个人疯了一样去找。

她想他永远别回来,又怕他永远不回来。

她找到他在水沟里被冻的瑟瑟发抖,却还是后退半步,打电话给了蒋以言。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哥哥,企图让对方替自己去爱弟弟。

所以在蒋以言过世后,孟雨柔才那么难以接受。

她与这个世界的链接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爱仿佛在那一刻也一并断了。

可是蒋以声还叫她妈妈。

他眼圈通红,一字一句沉声质问:“我也是你的孩子。”

于是她连爱他都要罩上一层假面,疯疯癫癫,真真假假,尽力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临春心里难受,沉默良久。

半晌,她拿出手机,打字给孟雨柔看。

【您织的围巾他都有戴。】

【他说过,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九月,开学前几天。

临春端了个小凳,坐在书店门口午睡。

风扇嗡嗡作响,她能听见轻微脚步。

摘下卡在脸上的书本,店外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影。

她忙不叠站起来,书本跌在地上。

对方单手撩了门帘,探身进来:“有快递。”

心跳在几秒内坐了趟过山车,临春平复好心情,签收了快递。

收信人是顾伯,拆封时临春在场。

里面只有一张风景明信片,上面盖着邮戳,和一行随手的祝福语。

“蒋以声”三个字落在右下角的结尾,嚣张地占了两格。

一如去年。

顾伯转手递给临春。

临春连连摆手,落荒而逃。

高三的学业很重,临春几乎每天都把自己闷在教室,就连书店都很少再去。

经济稳定后,临夏给她报了语训课,临春的英语成绩稳步上升,听力也逐渐没那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