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0(1 / 2)

第30章30

店门到汽车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临春缩起肩膀,挨着蒋以声仿佛跑完了整个长征。

湿淋淋地坐进车里,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正局促着,蒋以声递过来一包抽纸,临春傻傻地双手接过来,以为他要用。

蒋以声也的确抽了几张,把纸巾换到她的手里。

临春才反应过来是让她用。

她弯弯拇指道了谢,转身分几张给身边的临冬,然后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水渍。

低着头,膝盖乖乖并着,有点儿狼狈。

车子是七人座的,空着副驾驶,徐拓穆敛卿坐在前排,临春被蒋以声和临冬夹在中间。

车座柔软,她直着腰,屁股压着边坐,都没敢把座椅坐全。

窗外大雨倾盆,车内温暖舒适。

除了徐拓偶尔扭头和临冬冒出几句话来,其他里人都默契的保持着安静。

临春揪了几颗自己衣服上的毛球,捏在手里,也不知道扔在哪。

没精力去注意别人的嘴巴,看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主要是不敢看蒋以声的,这人最近她都不太敢看。

临春甚至有点儿庆幸自己是个聋子,比如这时候只要把头一低,就可以屏蔽掉周围的一切,一直装傻。

雨天车慢,沿着路边缓缓前进。

临冬趴着车窗往外看,临春也跟着一起好奇。

本就模糊的雨幕隔着玻璃,全世界都像被罩进了塑料大棚。

远处的树影和近处的街道,无论什么都只有一个大约的轮廓,感受得到存在,却无法窥探细节。

徐拓回过头,看向的是蒋以声。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没出声。

临春顺着这道视线看过去,蒋以声往后靠在椅背上,正闭目养神。

车内光线朦胧,不怎么亮。

少年鼻梁高挺,睫羽纤长。那么一小簇漆黑,被空气中的水分凝成密不透风的小扇,仿佛有重量一般轻轻覆在眼下,晕出一片淡淡的暗。

深色的外套湿了半边肩膀,上头落了些淡淡的、微黄的光。

像是泡进水里的满月,蒋以声浸在着这水淋淋的光里,很安静,也很好看。

临春缓慢地眨了下眼。

低头揉揉自己指尖捏着的毛球,一下,又一下。

车子在五六分钟后进入一家小院,院里设了停车位。

虽然只有一个顶棚,但打在车窗外的暴雨瞬间就收敛许多。

临春下了车,白辣辣的暴雨混着劲风打横吹来。

她眯着眼睛快步往前走,去副驾驶座上把衣服拿过来。

单薄的布鞋进了水,踩下去呲呲冒泡。

晚上冷风一吹,有些冷了。

张姨替他们开门,顺手接走了临春拿着的包裹。

厨房准备好了宵夜,临春和穆敛卿的房间被安排在一楼。

“晚上来点活动?”徐拓脱了外套,转身提议。

“什么活动?”穆敛卿皱着眉,“我得先去洗澡。”

“女生就是麻烦,”徐拓又看向蒋以声,“声哥,你呢?”

蒋以声直直往楼上走:“先洗澡。”

徐拓:“……”

每个房间都配有独立卫生间,临春和临冬一间,也跟风洗了个澡。

淋浴房用玻璃门单独隔开,花洒水压很足,一点儿也不冷。

临冬很是兴奋,半干着头发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临春则把卫生间打扫了一遍,攥着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洗衣粉。

门被扣了三声,是穆敛卿来找她们。

对方换了身米白色的棉质睡衣,长袖长裤,很是好看。

“要出来玩吗?”穆敛卿问。

没等临春应答,临冬头都点成了拨浪鼓:“玩!”

临春:“……”

她挠挠鬓角,不好意思的打着手势,让临冬问问洗衣粉在哪里。

“你把衣服放在脏衣篓里,张姨明早会过来收的。”

临春抿了抿唇,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特别格格不入,只好点头应下。

她明早就走了,打算把换洗衣服直接带回店里。

“我能去找徐拓哥哥玩吗?”临冬扯扯临春的衣摆。

穆敛卿在等着,临春没法儿拒绝,只好暂时忽略大姐“早点睡觉”的叮嘱,又点了点头。

临冬兴奋地跑了出去。

房门口只剩下她们两人。

穆敛卿没有要走的意思,临春便转身请她进来。

【不好意思,有点麻烦你了。】

穆敛卿把手机递给临春,临春笑着摆了摆手,也拿出手机打字回复。

【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和小冬还要被大雨淋一路回家呢。】

穆敛读过信息,又擡眸看了临春好几眼。

眼前的少女穿着朴素眉眼弯弯,即便聋哑,也比她想象中要开朗许多。

如果临春能听见声音,或许会是个非常招人喜欢的姑娘。

“你俩干嘛呢?”徐拓倚在门边,“啪啪”拍了两下门板,“等你们半天了!”

客厅里,几乎覆盖了半面墙的显示屏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

茶几上摆了一堆零食,临冬正拿着一袋薯片,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吧唧吧唧”吃得正香。

蒋以声也换了睡衣,窝在沙发的那头,腰腹间盖了条薄毯,昏昏欲睡。

临春只是扫过一眼便没再敢看。

她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弯腰拍拍临冬肩膀,让她晚上少吃一点。

“喝酒不?”徐拓问临春。

客厅光线有点暗,临春没看清他的口型。

“她不喝,”临冬替她回答,“我三姐不会喝酒。”

蒋以声动了动眼皮。

“果酒,没什么度数,”徐拓指指穆敛卿,又说,“她有时候也会喝点。”

“别劝人喝酒。”蒋以声声音发哑,说完清了清嗓子。

穆敛卿扭头看他,撇着嘴语气泛酸:“声哥你真偏心,他劝我喝酒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

蒋以声之前冲她一挑眉:“你酒量好。”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吗?”穆敛卿又道,“我看你就是赤果果的偏心,不,是偏爱!”

蒋以声不知可否,脸上只剩笑了。

两人离得远,说的话临春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