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啊,等会追个剧,就睡了。”
“多盖一层被子,没暖气家里肯定很冷。”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等会怎么回去啊。”
“他们送我。”
和老友们絮叨了一晚,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们谈天说地,随心所欲,没有地位之分,没有职业相隔。全是那些年的推心置腹,对人生的怅惘。
纪柏川很怀念,酒越喝越多,刹不住车似的。红晕挂上枝头,思维也大胆很多。
不知说到了什么,有人调侃,“怎么不把嫂子也一起带来,我女朋友还是她粉丝呢,来之前还追着我让我给她带什么to签,看来是没法交差了。”
纪柏川扶着额,唇角深陷,“想要签名这不简单,等回去我给你们寄一份过去。”
“嗐,主要还是想见见嫂子,我也当过吃瓜群众,当时就觉得是何奇女子把我们纪铁子都给拿下了,还那么爱。”他啧啧两声,“不简单啊。”
纪柏川笑意更深,“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称呼呢。”
纪铁子是他们流浪那会,给他起的昵称。当初的纪柏川在认识他们之前已经在外闯过一番天地了,因此任何自然规律生活技能都驾轻就熟。力气也尤其大,风吹雨打都凿不垮,如铁般强悍,故赐予此名。
“别说,那时候的你真是神一般的存在,回去做导演之后应该估计是没这些运动量了吧。”
他啜了一口酒,“是啊,做了导演,虽然也会在片场跑东跑西的,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显示屏之前,我这腰都坐废了,是真怀念那时候啊。”
那人啪的一声把酒杯撂桌上,“简单啊,等你工作没那么忙了,腾出来一些时间,咱们再行走一回。趁着现在还没孩子。”
他低头冥思一会,说,“别的一切好说,我就是担心你嫂子。”
那人笑笑,“担心嫂子?嫂子现在不是挺火的,我看每天都有出席活动。”
他擡头,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我这一走少说也得一个月。”他绷不住笑笑,“在一起之后还真没分开那么久过。”
顷刻间,包间里响起了笑声。
那人也笑,“这搞的我成拆散小情侣的坏人了,大家伙说该咋办。”
有人说,“简单,让嫂子也跟着去呗。”
纪柏川沉吟片刻,说,“她没吃过这种苦,承受不住的。”
但他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毕竟再有下次,就不知轮到何年何月了。他和梁沫一定是会要孩子的,到时候更是没个自由。
“这样吧,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和嫂子一起?”
“不是,就我自己。”
这顿饭一直到深夜三点才散场,此时纪柏川虽已喝的酩酊大醉,但并不缺人送,到了家门口,他朋友想让他联系梁沫出来接,可他却直摆手,还逞强说自己能行,让他先回去。看着他这幅样子,有点良心的都不会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他只好绞尽脑汁让纪柏川引路,坐电梯,开门。
又在看到屋内乌漆墨黑的一片时说,“哎?嫂子睡着了?还是不在家。”
纪柏川这会脑子胀痛,思绪断了片,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可能睡着了吧。”
他怕不方便,只得说,“哦哦,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当心点啊。”
他没说话,给他举了个OK的手势。他朋友完成任务就立马功成身退了。
门“嘭”地关上。没了走廊的光源,显得房间里更漆黑了。纪柏川就像抽空了力气,站都站不稳,立刻摔倒在地。
醉醺醺中他对着空气喊,“老婆—”
没人应。
他嘀咕,“哦对,她睡着了。”
他艰难起身,晃悠着身体跌进沙发里,脱掉羽绒服。靠在椅背上阖了阖眼,又猛地睁开,踉跄着走回卧室。
他没敢开灯,就这么脱了鞋,侧躺下来,伸手去揽老婆的腰。
空的!
纪柏川如梦初醒,重重拍了拍脑袋,“真是醉的不轻。”
他划开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想打电话过去,一看时间又定住了,只是摁灭屏幕。将手臂架在额头上,闭上眼。
身体沉,脑袋也沉。他实在没了去洗漱的力气,躺着躺着,就这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纪柏川在一片头昏脑涨中醒来,首先涌现的,是潮水般的思念。
他看了看时间,早晨七点。估摸着她人还没醒。
他忍着疼爬起来,做好出门的准备工作后,拿了车钥匙下了楼。一路狂奔来到梁沫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