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的是,这在过去是她的日常,如今却成了奢侈。
她先是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又把陈双叫过来,想跟她分享这件事,听听她的意见。
陈双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了她一路,来到还在继续骂。
可是在她听到她分享的事之后,立刻就骂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搂着她转圈。
她把她举高高,高兴的说,“梁沫,你终于苦尽甘来了。真牛,厉害啊你!”
她笑的不能停,“快把我放下,你怎么比我还乐啊。”
她放下她,坐回沙发上,“我替你高兴啊。虽然恋爱的结局各不相同,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
她笑着摇摇头,“走什么最后啊,要是谈呢,就要么一直谈,要么中间分手,不会走到最后。”
“别那么肯定,万一呢,我觉得让纪柏川这样的人产生想恋爱的念头太不容易了,估计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撇撇嘴,说这话的时候没来由的平静,“我们不会结婚,纪柏川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婚主义,看不出来吧?”
陈双张扬的脸色暗了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会这样。”他怔愣片刻,不甘心似的,又问,“为什么。看来老天爷是公平的,终于在这么个完美的人身上找到点缺陷了。”
她抿唇轻笑,“这算什么缺陷,我其实并不执着婚姻,所以,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无所谓。”
她挑了挑眉,“你能看这么开,再好不过了,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因为这个有所顾虑呢。”
“那就一直谈下去呗,结婚证算什么,不就是一张纸,有没有无所谓,多的是结过婚之后感情变了的。”
梁沫苦笑不得,“我的姐也,你真的不用这样安慰我,而且我也没觉得我们会一直谈下去,可能说不定哪天就分道扬镳了。”
陈双吃着零食,拍了拍手心的碎末,说,“你这感情观不太行啊,怎么随时随地都打算着分开似的。我就非常不理解这种想法,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总想着分手。”
她抓着她的手,耐心解释,“双你知道我的啊,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强迫的人,假如...我是说假如,他以后再遇到喜欢的人,我会第一时间选择放手,放他去追求幸福。”
陈双甩开她的手,嘁了声,“说的冠冕堂皇的,我看是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你们双子果然像星座上说的那样。”
“什么?”她问。
“花心!”她大喊。
梁沫轻哼一声,“我是双子里的那个意外好吧,这么长时间我就喜欢他一个人,我还不够专一啊我。”
这天夜里,陈双又留下来陪她,两人说了很多,几乎彻夜未眠。
导致第二天两人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立刻想起下午还有广告拍摄,又一刻不敢耽搁,爬起来,收拾自己。
拍摄间隙,陈双突然抱过来一个小箱子,梁沫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她就对着在场的工作人员喊道,“老师们来休息一下喝奶茶了,梁沫老师请的哦。”
有人率先过来调侃,“哇,梁沫老师请的?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她请的?!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在大家都在呲溜的功夫,梁沫把陈双叫到一边问,“怎么回事啊,我什么时候买奶茶了。”
她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不信你真想不起来这奶茶谁买的。”
她愣了两秒,脱口,“纪柏川?”
她咧咧唇,“不傻。”
她抚了抚额,“哦天哪,他要干嘛。”
陈双也扎开自己的那一杯,一边吸一边说,“干嘛,你说他要干嘛,对自己的亲亲老婆献殷勤呗。”
梁沫笑笑,“你别那么肉麻行不行,什么亲亲老婆,切。”
她坐到一边椅子上,盯着她的脸问,“害羞了?这有啥,说不定人以后说的比我这尺度大多了。”
“你啊,就等着接受他的甜蜜攻击吧。”
晚上拍摄结束后,梁沫回到家里,想给他发一条消息,但是又打算诚心晾他两天,也就作罢。
当晚,她把给纪柏川的生日礼物进度又加快了些,已经写到他上小学。她看着这些文字,好像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纪柏川真实存在一般,并且在他自己的家庭里,自在幸福的生活着。
是纪柏川不曾拥有的,他如果看到这里,会不会替另一个世界的小柏川感到欣慰呢。
第二天,梁沫又是早早起来工作,这天是她和周以时拍杂志的日子。
自上次的坦白后,两人没再联系过,现在要拍摄那些亲密一点的镜头,光想想都觉得尴尬。
粉丝们也早早收到了两人要一起拍杂志的消息,后援会的人一大早就张罗着给两人应援,给工作人员买K记。
行吧,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势必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是吧。
私家别墅里,周以时和梁沫刚化好妆,手里捧着一个汉堡,一边吃着一边闲聊。梁沫话很少,大多都是周以时在说,本来话题都是一些天气啊,资源啊,忙啊之类的。
不知怎的,就绕到了cp发展上面。还提了那个人。
周以时:“我们俩今天拍杂志,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吧?”
梁沫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幸好此刻没人。
她笑着摇摇头,“不会,他平时也很忙的,不会过问我的工作。”
他点点头,“这样啊,那他对这个cp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吃醋什么的。”
她想都没想,连连摆手,“怎么会,他无所谓的,都是工作嘛,都懂的。”
周以时也笑笑,“那就好,我就怕他很介意,这样可能会影响cp发展。”
梁沫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原本打算是尽快拆了的,再加上纪柏川那边实在闹的厉害。可是听他这意思,似乎是打算长远发展下去的。
那她这样做,岂不是踹人饭碗?多少有点不地道吧。
她思忖了会,还是说了句,“不会的,放心吧,而且我也会保护好恋情,尽量不被人曝光,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是吧。”
他啃了好大一口汉堡,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这时,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在考虑该不该问,最后还是没憋住,“那个,周老师我问你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什么,你问。”
“你近期,或者你现在,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啊?”
他瞪了瞪眼,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她在她身前比划着,“因为你看...我嘛,都不是单身了,我想问问你的感情状况是什么,也是怕拖累你嘛。”
“怎么会拖累呢,不会的,不过我最近是没有恋爱的心思,想好好奋斗几年,争取在内地的小生里占一个席位,至于谈恋爱,还是以后遇到了再说吧,现在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她点点头,“哦,这样啊,周老师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演技那么好。”
周以时笑的都有些羞涩了,刚要回一句什么,梁沫忽的看到门外的门外的阳台站着个人,那人背对着门,正和杂志总监说着什么。
她心里一跳,快速收回眼神,开始猛吃东西。
两天没见,梁沫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最熟悉的那个人,而是一个高高在上,仰望般的存在。
或许在他转头的瞬间,她会有那么一两秒诧异这张脸的陌生,在在脑海里搜索他的名字样貌,再找回从前的亲密。
没多会,周以时,往她身上丢过来好几个眼神,似是有话要说。
犹豫片刻,他问,“你怎么了?”
她眯起眼笑笑,“没有啊。快开拍了,赶紧吃。”
这会,他也看到他了,说了句,“那不是纪导吗,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梁沫总觉得周以时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这股子古怪从何而来,她只是回复他,“对啊,纪导来这干什么,这又不是电影相关的工作。”
“哎梁沫,会不会跟你有关系啊。”
她立刻警铃大作,高声反驳,“开玩笑,跟我有什么关系,真的是。”
哪知下一秒,周以时又补充,“他是你老板啊,可能是来视察工作也不一定。”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尴尬笑着附和,“也对,也有可能。”
梁沫没忍住又转眼看了看,发现趴在阳台聊天的两个人已经改为靠在墙上,就这么正对着他们,大口抽烟。
她顿时有种被偷窥的不安感。连和周以时说话,也只是动嘴巴不动身子。
没过多会,这两人大概是聊完了,总监去了别的地方,纪柏川则擡脚往屋里走去。
这时,周以时抢先,“纪导,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
他挑了挑眉,随口开了句玩笑,“我无处不在。”
梁沫用余光小心翼翼看着,他今天看着心情还不错,穿的也很整齐,头发做过,衣服是撞色T,一身搭配着很酷。
应该是刚从拍摄现场出来。
本来他的眼神是睃着房间张望的,梁沫也没顾忌,明目张胆看他。然而没想到,他突然将眼神扫向她。她整个被打的措手不及,一双明眸慌乱闪着,又左躲右躲。
她突然想到还没打招呼,赶紧喊,“纪导好。”
虽然话是对着某人说,可是眼神却丝毫不看某人。
纪柏川也是背对着她,停了片刻,说,“嗯。”
气氛再次僵在这。
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周以时开口问,“纪导,您刚刚也是在这一片工作吗?”
他转过身来,抿着唇说,“不是。”语气很是坦然。
倒显得周以时有些尴尬的“哦”了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时刻,她多想有个人能来个电话找他,或者临时有事要走,只要不呆在这。
看来纪柏川喜欢干涉她工作这个魔咒,是无法化解了。
他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坐下来,掏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燃。说着,“还有几套没拍。”
没人知道他在问谁,周以时只好充当被问的那个人,笑笑,“还有三套,已经拍完两套了。”
他走到显示屏的地方,刚好看到两人新鲜出炉的摄影大片,在屏幕上摆着,他抽着烟,走过去,烟雾四散,像是某种不安的号角。
他坐在显示屏前的椅子上,问,“是这个吧?”
周以时表情半懵半明,机械般点头,“哎”了声。
那张照片的风格是有些夸张式的,两人都画着很浓的装,梁沫的头发是切尔西,周以时则是梳的很整齐,打着卷。
两人背对背,梁沫的脑袋从身后靠在周以时肩上,周以时也靠在梁沫肩上。两人全都看着镜头。
他无声看了一会,又点了旁边的鼠标,往下翻了两三张,都是同一系列的衣服。动作上也没什么出格的,最多是搂搂肩,趴胸口。
然而当纪柏川即将翻到第八章的时候,梁沫猛然想到了什么,脱口就喊,“等等。”
周以时,包括纪柏川本人齐齐都看向她,表情写满疑惑。
梁沫站起身,拘束的走到他跟前,慌忙说着,“纪导,要不您别看了吧,这些都是生图,按理说,没修片前都不能曝光的。”
他倏地勾了勾唇,像是在嘲笑她的说法。片刻,还是一意孤行转身,将手放在鼠标上,说,“杂志社如果有什么损失,让他来找我。”
梁沫闭起眼,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幕。
再睁开,纪柏川已经翻到了那一页,梁沫的头发很自然的搭拉在身前,一边还用双手捂着。而身后的周以时则是光着上身,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面,画面性感,尺度也令人咂舌。
此时此刻,他好像全然忘了这个房间还有第三个人,完全不知道两人关系的第三人。
就这么转脸看向她,眼神阴虱的恨不得噬出血来。
梁沫还估计着身边的周以时,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解释,只能垂着脑袋。
这时,他忽的站起身,什么都没说朝门口走去,出了房间。
纪柏川走后,梁沫立刻尴尬回看周以时,脸上五味杂陈,最后只能干笑两声。
周以时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保重。”
梁沫瞬间双眼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保重听上去很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他知道些什么。
她还想继续问,工作人员进来吼了一嗓子,“梁老师周老师,休息好了吗,继续开拍啦。”
这天结束后,梁沫没再收到纪柏川的消息。
原本她是想等最后一天的时候再联系他,好好跟他解释一番。
于是回到家洗洗就准备睡了,她才刚关了屏幕没多久,意识开始混沌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很急切。
梁沫根本没来得及思考敲门的是谁,下意识就起身,去开门。
她的眼睛半阖着,眼前还是懵的,头发也因为躺着,显得凌乱。
却冷不丁劈头盖脸承受着他激烈的亲吻。
梁沫被这攻势压的频频后退,但他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扶着她的脸颊,一步步走去沙发,靠在椅背上。
他吻的太激烈,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噬掉,梁沫快要窒息,咬了一口他掠夺的舌,他才肯放开她。
她大喘着气,半晌,断断续续道,“时间还没到呢。”
他同样大口呵出口气,“我等不了了。”
“我还没告诉你答案,你就直接亲我,破坏规矩。”
他又拨开她的刘海,看着她,“我就是规则。”
“所以你什么意思,告诉我。”
他的唇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说,“意思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急了,“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等我三天。”
“结果不但两天就来了,还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他勾了勾唇,覆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怕我真等到明天,你就跟那姓周的小子跑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摸了摸他的深色头发,“你对自己媳妇这么不自信啊,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纪柏川撇撇嘴,佯装很委屈的样子,“你还知道说,你只说你们拍杂志,我哪知道是这种尺度,早知道我肯定会让你们拍不成的。”
“其实成片是那样,但是拍的时候完全不是啊,我身上是穿着胸衣的,只是要做出这种什么都没穿的效果而已,而且我们俩连身体都没挨在一起,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啊。”
听了这话,他这才接上一句,“那就好。”
“不过我还是要说,双人工作到此为止,不要再接了。”
她摇头,“不接了不接了,我男朋友不喜欢,我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他的脸上这才重新阴转晴,唇角掩不住的上扬,而后伸开双臂,又挑挑眉。
梁沫跳着跳到了他身上,双腿摊开,面对面坐着。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细腰,凑近她,就这么看着她的眼,也不说话。
她被他盯的整张脸红红的,闭了闭眼,娇滴滴着声音道,“干嘛,我脸上有花?”
他还是看着,轻声,“你脸上有我。”
梁沫唇角止不住上扬,锤他,“天天说骚话。”
他也笑,“我的骚话只对我女朋友说,又有什么关系。”
她彻底受不了了,抱着他的脑袋哼哼唧唧蹭着。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害羞了?”
她抱怨着,“没有—”
“让我看看我的宝宝脸红没有。”
梁沫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又像被酸酸甜甜的东西撑满,快要爆出来了。
她手掌挤压着脸,故意不让他看。
纪柏川一点点扒开她的手指,拿在手里,放在唇边轻咬一口,说,“沫沫怎么哪里都是甜甜的,连手指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