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失落,不住地抱怨道:“这越州的百姓未免腿脚太快了些,我去时最后一个平安符刚好被买走了。”
章盈忍俊不禁,“不过图个意头,今年没买到,来年再去买就是了。”
“娘子才遭人暗算受了伤,我是想早些买到,希望以后能避开这些事。”
不待章盈再说什么,便有丫鬟来禀,说老爷已经备好了马车,准备出发赴宴了。
章盈跟着出了府门,擡脚迈入马车,才发现里面做的是宋长晏。他换了那身下人的衣裳,湛蓝锦袍修身,玉冠束发,恢复了以往的端庄矜贵。
当着一众下人,章盈不好退出去,默不作声地坐到他身旁。
车轮滚动,她才开口道:“你已经答应婉娘了?”
俞婉的这场宴饮,想来请的是他。
她难得主动搭话,宋长晏神情微动,问道:“你与俞婉认识了这么久,她为人如何?”
无言半晌,章盈才回道:“我最不善识人,殿下还是自己拿主意吧。”
她意有所指,宋长晏眸色一暗,不免又失落起来。
不消多时,马车便到了湖边。两人相继上了游舫,里面除了俞婉外,还有不少富商。
船离岸后,众人才进了里面的屋,齐齐行礼道:“大殿下。”
章盈见状便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便不再逗留,孤身去了船头。
春日佳节,湖边有不少男男女女放荷花灯,载满期许希冀的灯一盏盏飘过来,在船底围做一圈,煞是好看。
章盈闲来无事,便坐在栏杆旁,开始数河灯。
不知第几盏时,湖面清风拂过,河灯随着水波上下浮动,再也辨不清哪盏是哪盏了。
章盈觉察到脚步声,回过头,宋长晏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他们应当已经谈完正事了。
宋长晏看着满湖的灯,问她:“你若是喜欢,我们就下船去买来放。”
章盈摇头,而后道:“你什么时候走?”
他差不多打点好了越州的一切,是时候离开了。
宋长晏坐在她身侧,面朝着她,“今晚。”
“夜路难行,你早些出发吧。”
波光粼粼,却照不出章盈脸上的神情。宋长晏凝视着她,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系在她衣带上。
章盈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香囊,“这是什么?”
“里面是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也是赶巧,买到了最后一个。”
原来碧桃没买到的那个平安符,是被他买去了。“你不必做这些。”
宋长晏低眸看着她,“盈盈,从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好,你如何恼我都是应该的。起初我对你是有所欺瞒,可到后来,我想的只是让你离开章家,留在我身边。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全是我心中所想。”
章盈看着河灯不说话,眼底如水面一般透澈莹润。
宋长晏道:“你说不愿再过那样惊险的生活,事情平息之前,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其中。我已经打点好了,你留在这越州很安全,无论是成是败,都不会伤及你。”
“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