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是在安慰你,而是事实,不管何时何地,你都是贺家的一份子,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亦是如此。”
不过贺存还是有点不解,他?会安慰人,这话水分有点大,还是这个大仔的滤镜有点重,当然夸奖的人话,谁会嫌多呢!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不错!我要是不体贴点儿,能养你们几个熊孩子。”贺存半点不含糊地接受了这句夸奖,“当然你除外。”
气氛放松,贺存突然想到他在青州城参加宴会时听说的小道消息,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瞧出他不甚遮掩的欲言又止,贺大仔出声,“二叔想说什么?”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想问问你外公一家的事,不过想来你了解的也不多。”
“我外公?”贺大仔明显的呆滞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二叔所说的外公是谁。
外公吗?有点讽刺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母亲现在应该给他添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终于脱离贺家这个牢笼了,她或许是高兴的吧。
至于,最后的结局如何?现在看来并不重要,不是嘛。
至于所谓的外公一家,有点可笑,如果自己还是那个从深渊中走过,依旧对他们抱有幻想的贺修文,或者会再次走上当年的老路。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有了真正的家人,有了二叔。
柳家那些人并不值得他费心,费时间,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最好的结局。
“二叔为何提起柳家人?若是他们招惹你了,不必因为我母亲的关系,而手下留情,他们并不值得。”
“这倒不是,就是听说了些丞相府的事。”
贺大仔听他这么说,收了脸上的好奇的神色,上辈子自己不也听了好些年丞相府的花边新闻。
这才短短一年,就已经有这些事了?原来他那急着从贺家跳出去的母亲,一心以为进了丞相府家的门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母亲,给他希望又眼睁睁看着他跌落深渊而无动于衷的母亲,她这么早就过上往后数十年一层不变的生活。
现在想想,那些年自己又在魔怔什么?真是又傻又可笑!
“我母亲既已经改嫁丞相府,便不再是贺家人,二叔不必因为我和父亲的关系手下留情。”
说完后,大仔抿着嘴,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看向面前的人,即便心里想的是这样,但话说出来,就有几分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只见对面的人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母亲,保险起见以后避着点儿,为了你的名声,咱们不招惹就好,不过说不定人家也不想看到我们,这事儿不值得担心。”
没从二叔眼里看出别的神色,贺大仔顿时安心了。
“柳家人爱占小便宜,目光短浅,好对付。”想了想,贺大仔将上辈子对他们的了解总结了一下,柳家唯一一个有点脑子的算是他母亲,可她脑子也不算很好吧,不然最后也不会活成那样。
一个恋爱脑,碰上一个留恋花丛的浪子,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对面的贺存笑了笑,看来这已经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毕竟在他看来,柳家人脑子确实不大正常,能安然无虞的待在汴京城里这么多年,全靠着柳家老爷子早些年的军功,不然这家人早就被人端窝了。
蠢得有意思,沦为汴京城的笑话般的存在,各大世家也乐意卖个面子,大家都心照不宣。
“二叔也需要注意丞相一脉的人。”
“嗯?”
“我母亲再嫁的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此人有几分才华,却心眼极小,城府颇深,口蜜腹剑,别看他长得斯文秀气,内力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这可都不是什么好词,看来是打过交道了。
“好,我记住了。”
晚风习习,树叶哗哗作响。
“二叔,商队组建好了?”
斜靠在软榻上的贺存点了点头。
“西北的生意?”
“嗯,等徐玉树那边安排的人手到达后,第一批东西就可以开始往那边运输了。”
去青州前安排的小厂已经安排开始运转了,这次回来就只有一个目标,将白云村的副业搬上日程。
他计划了很久的泡菜、还有肥皂、水果罐头等,当然还有不少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
临安城这边的商队越来越多了,他只要将东西做出来就不愁销路,毕竟是占了先机的人,手上预定的这些东西不可能会没有市场。
全都是上至世家,下至百姓,全都需要的生活用品。
“从西南到西北,确实有点远。”贺大仔略微思索了一下,到底是二叔带来的变化,上一世没有这回事,所以他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还好,我们的人进了关,就将一部分货交给徐玉树,一部分货物留在当地贩卖。”
“如今的西北去了也不安全,交给徐玉树省心省事,主要是这一点儿,不然好歹得让他们去西北瞧瞧,搞点儿特产回来。”
听他这般吐槽,贺大仔笑了,二叔确实不喜欢麻烦事儿,能省则省。
人不经念叨,第二日,贺存就收到了徐玉树的信件,洋洋洒洒的三页纸,写满了他‘惊险’的粮食大作战。
好不容易看到最后,终于肯写他这次的目的了。
一口气看完,难怪别人说他狗,确实是他自己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