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小哥哥你忍忍,婵婵吹吹,就不疼啦……”
彼时他脑子昏沉得厉害,只隐约听清婵什么字,为这陌生而柔软的善意感到泪意涌动。
今日,他终于知道了那是两个什么字。
是他的婵婵啊……
原来,早有命中注定。
她从很久以前,就保护过他。
谢明翊缓慢擡起眼眸,在这冷清的大殿里,竟止不住滑落泪来。
良久。
又是哒哒的脚步声轻轻靠过来。
谢明翊坐起身来,用猩红的眼眸望向扑过来的卫姝瑶,嗓音低沉着开口。
“婵婵,累不累?”他问。
和他在一起,一定很累吧。
可卫姝瑶只是双臂环紧了他的腰,拿脑袋蹭着他的胸膛,轻声呢喃,“我们终于可以回去啦,我带你回家。”
“去哪里?”谢明翊也紧紧拥抱着她,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卫姝瑶从他怀里擡起头来,弯起眉眼,柔柔笑着,说:“长宁宫啊。”
“我想好了,成婚后我们一起住在长宁宫,好不好?”
她伸出手,扳着指头算着,“后宫规矩,皇帝不能长住后宫,可我又想每日都见你,思来想去,只有长宁宫不算后宫……”
说着,又瘪起了嘴,蓦地露出了点小沮丧,闷闷不乐道:“哦,我忘了问你要不要纳妃,若是纳妃,总不能让她也来长宁宫……哼,你怎能这样呢?”
“我很生气!”末了,她还不忘用力捶他胸口一下,再捏着小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所以不准纳妃了。”
谢明翊望着怀里的卫姝瑶,听她故意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他俯身下去,用温热的唇瓣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双唇。
“此生唯爱婵婵一人,至死不渝。”他呢喃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似要揉进骨子里。
好一会儿,二人才从这个绵长的吻中回过神来。
谢明翊站起身,伸手牵住卫姝瑶。
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到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殿,停在闭紧的殿门前。
外面隐隐能听见杂乱的声音,还有一些朝臣说话交谈的对话声。
卫姝瑶忽然停下脚步,侧目去看谢明翊,轻声问他。
“郎君,以后要哪个名字?”
谢明翊唇角微扬,俯身下去,低沉道:“无论哪个,以后只是你一人的沈奕。”
既然她习惯了喊他沈奕,那便让这个名字只属于她。
卫姝瑶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面颊。
“那,沈奕,带我回家吧。”她温柔笑着。
谢明翊擡手推门,沉重的殿门发出悠长的咯吱声响,缓缓打开。
外面天际泛白,一束明亮的晨曦落在二人面容上。
谢明翊顿了顿,握紧了卫姝瑶的手,迎着朝阳大步往外走去。
八月初一,谢明翊行登基大典,立年号为庆昭。
八月十日,谢明翊在乾元殿以册立中宫,诏告天下。
诏曰:“……朕躬仰遵慈命谨昭告天地,宗庙于庆昭元年八月十五册立卫氏为皇后正位中宫以共承宗祀奉养……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八月十五,英国公府半夜里便已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仆从和宫里来的宫婢内宦皆是衣着光鲜,来来往往地忙碌着。
后院的东厢房却仍是寂静一片。
卫姝瑶已经醒了,坐在梳妆台前,打着哈欠,任凭宫里的老嬷嬷给她妆发。
她身上已经穿了一身华贵礼服,套了足足五层,裹得她快喘不上气来。
但这身并不是行礼的礼服,她得先穿这身接了皇后册文金宝玉印,再入宫换大礼服与谢明翊行昏礼拜天地。
“娘娘先垫垫肚子。”长顺从外面进来,给她送了盘椰奶红豆糕,“圣上晨起后就想到娘娘,怕您饿着。”
卫姝瑶努力睁着眼,问:“他也起来了?”
“圣上拢共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咱家瞧他辗转反侧了一夜。”长顺如今已经是掌印,但在卫姝瑶面前依然恭敬得很。
卫姝瑶抿唇笑起来,又连忙端正坐好,免得弄皱了礼服。
等一切梳妆完毕,卫姝瑶拜别父兄,又拉着芫华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方才抹着泪出了门。
芫华和卫鸣的婚礼比帝后大婚晚两个月,但如今二人已经定亲,芫华也无处可去,卫姝瑶做主让她干脆先住进了府里。
等凤辇起轿,排满了十里长街的嫁妆也随之启程,浩浩汤汤,跟随皇后娘娘一同前往宫中。
谢明翊早已在乾元殿等候,鸣鞭三声后,朝臣鱼贯而入,再奏礼乐。
令镇国大将军沈兴良充正使持节,宰辅陆淞等捧制敕皇后册宝行奉迎礼。
长宁宫内早已布好册封典仪,内外命妇及一众内官皆已经站立等候观礼。
待沈兴良及陆淞等人到,奏乐,卫姝瑶缓步上前,跪接册宝,一众人等随之跪下,高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沈兴良陆淞回乾元殿复命,谢明翊按礼制行完一切,才终于移步长宁宫行礼。
卫姝瑶换上大婚礼服,随着礼乐,在众所瞩目之下,缓步走向谢明翊。
她迎着日光,神色肃穆,潋滟眉眼浓妆艳抹,愈发显得柔媚,垂眸敛目间更有万般风情。
谢明翊望着她,心跳得几乎快从口中蹦出来,此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情绪波动之时。
他恍惚想起,三年前,她头戴大红兜帽,站在他门前时,踮起脚尖吻上他面颊那一瞬间。
星光灿烂倒映在她净澈的眼眸里,如皎洁明月,熠熠生辉。
让他深深镌刻入心间。
而今,明月为他长相伴。
待一切礼成,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一对新人。
卫姝瑶往外望了几眼,小声问谢明翊:“都走啦?”
谢明翊凝望着她潋滟眉目,顿觉口干舌燥。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替她卸下层层繁复礼服,拆下满头珠翠。
“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出去用膳?”卫姝瑶察觉到他滚热的手臂,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尽管已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谢明翊瞧她模样越发娇俏可爱,再也按耐不住,忽地将她抱起来。
卫姝瑶只觉身子一轻,人就径直被他放倒在榻上。
“若是疼,就咬我。”他声音已经压抑得快要变调,沙哑得厉害。
卫姝瑶被他按在榻上亲,密密的吻落下来,复住她的额头,脸颊,唇瓣……
她又痒又羞,只觉得自己像煮熟的虾一样,任人宰割。
“婵婵,唤我。”谢明翊呼吸越来越粗重,凑在她耳畔呢喃。
卫姝瑶整个人已经如在云端,额头上都沁出了汗,头晕乎乎的,勉强勾着他的脖颈,低低地唤他。
“夫君,你,你慢……”她忍不住想要挣开,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烛火晃动,暖融的光芒柔和落进她眼眸里,映照得眸中宛若璀璨星河。
谢明翊眸色幽深,俯身极尽缱绻温柔。
“呜呜……夫君……”
她喘不上气,含含糊糊地求饶。
可谢明翊哪里会放过她,直接大手一捞,又将她捉了回来。
等谢明翊起身时,卫姝瑶已经浑身无力,乌发散乱在枕席间,眼泛泪光,嫣红的唇瓣紧咬着,瞪了谢明翊一眼。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在榻上唤他夫君了!
这厮简直难以形容,一听那两个字就没了理智似的,恨不能……她越求饶,他反而愈加狂风骤雨般侵袭……
哼,简直就是大尾巴狼!
谢明翊餍足之后,抱着卫姝瑶去沐浴。
可等入了盥洗房,他浇水浇着浇着,望她的眼神又晦暗下去,到最后居然整个人也踏进浴桶里……
待一切结束,卫姝瑶已经困倦得不行了,几乎是任由他怎么搓圆捏扁,只能粘糊糊地哼唧两声。
可她不知,这般柔弱模样在谢明翊眼中愈加惹得他怜爱。
于是又闹腾了一番。
这次以后,卫姝瑶连哼唧的力气也没了,软成绵绵团子似的,缩在谢明翊怀里动也不动了。
谢明翊见她实在困乏得厉害,也不忍再折腾她,怜爱地吻了吻她,拥着她在怀里。
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宁。
谢明翊望着噼啪作响的烛火,俯身在卫姝瑶耳畔低喃出声。
“浮世三千,吾爱唯汝。与汝结发为夫妻,三生石上恩爱不移,忘川途中深情几许。谨以白头之约,誓言共今生,碧落黄泉勿忘。”
卫姝瑶听得迷迷糊糊的,弯着眉眼,柔柔地又唤了他一声:“夫君,我心亦如你心。”
长宁宫寝殿内,儿臂粗的龙凤金烛彻夜燃烧。
第二日一早,二人就被宫婢唤醒,一早还要赶吉时去太庙祭祖。
帝后出行,夹道百姓的目光追随龙舆,期间有人议论纷纷。
“听说英国公之女被人当成贺礼送进宫里了!”
“也不知新帝要如何同她清算新仇旧恨,我可是听说了,昔年这大小姐欺负过圣上呢……”
“哎呀,圣上仁善,怎会像你们说的那般锱铢必较!”
卫姝瑶听着零碎的议论声,总算从昏昏沉沉里清醒了两分。
她笑着去拉谢明翊的手,故意拿出点皇后的样子,柔声问他:“圣上要如何处置本宫?”
谢明翊靠过来,俯身攫取她的唇,低沉笑道:“有一句话说对了。”
“婵婵,你确实是上苍赠与我的贺礼。”
待龙舆停下来,卫姝瑶没急着下去。等谢明翊先下车,朝她唤了一声,她才下去,将手搭在谢明翊的小臂上,起身走下龙舆。
一直候在夹道两侧的众人看清皇后娘娘,皆是神色震惊。
这,这不就是英国公千金吗!
先前帝后大婚,因着谢明翊担忧卫姝瑶安危,故而当日整个英国公府周围四条街坊均严加防范,以至于还有许多人并不知皇后娘娘究竟是谁家千金。
今日一见,众人都惊呆了,
卫姝瑶抿唇笑着,跟着谢明翊一同往祭坛上行去。
长长玉阶出现在眼前。
卫姝瑶对谢明翊温柔笑笑,他也浅浅一笑,而后牵着卫姝瑶朝高处走去。
艳阳高照下,玉阶盈亮如玉。
卫姝瑶一身繁复凤袍,云鬓间珠翠轻晃,一步一步迈上玉阶,撑着精神,终于迈上最后一层台阶。
但因着昨夜实在被折腾得狠了,她双腿发软,走路已经耗尽了力气,脚下一时打滑,整个人身形晃了晃。
谢明翊赶忙伸出长臂,急急将她扶住,而后小心翼翼搀着她迈上最后一阶。
“你这样有损威仪,知道吗?”卫姝瑶轻轻拽着他的袖摆,声音压得极低。
谢明翊用力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并转身,面朝阶下跪伏的万民和臣子。
二人逶迤衣袍交叠触碰,滚边裙摆上绣着的龙凤相对相望。
谢明翊将供香递给卫姝瑶,凑在她耳畔低声开口。
“虽为天下君,但为你一人之臣。”
卫姝瑶唇角含笑,笑意越来越浓,擡手将香插入鼎中,与谢明翊同祭天地,
阶下万众齐呼,高喝万岁,声彻九天。
谢明翊与卫姝瑶并肩而立,袖下十指相扣,望着远处东方旭日徐徐升起,将光芒洒落江河湖海,黎民百姓。
日月同辉,昭月长明。
护佑盛世安宁,山河无恙。
女鹅和谢狗会在平行时空永远幸福下去!
到这里就正文完啦,感谢宝子们一路的陪伴和支持,有你们一路鼓励真的很幸运!
车速以后估计是别想了,被锁得自闭了,清水得不行也被锁,只能拉灯了……但我努力QAQ
婚后日常狂撒糖番外安排上啦,青梅竹马也安排啦
其他人的结局和大婚细节,以及一些没说清楚的地方,都会在番外安排上
总之真的很谢谢大家,希望大家都可以开心健康,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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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观坚韧纯欲美人X克己复礼禁欲权臣
#在汹涌人潮中,将隐晦爱意说到极致
#把他拉下神坛,再残忍地告诉他,不要他
他是她,年少时惊鸿一瞥,心尖白月光。
她是他,夜深时思而不得,眉间朱砂痣。
容怀晏身为簪缨世家容家嫡长孙,光风霁月,温润如玉,是京城最不可玷染的高岭之花。
弱冠那年,乡下小表妹拿着一纸婚约前来投奔。
族中长辈拿回信物,转头却命人揍了她一顿丢出去。
那日暴雨倾泻,小姑娘浑身是伤,疼得在泥泞里打滚,挣扎着朝容怀晏伸出发颤的细指。
他站在廊下,眸色平淡地看着,一语不发。
小姑娘一瘸一拐地离去前,湿漉漉的眸中浸透委屈,“什么高门贵胄,以后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嫁进来。”
容怀晏望着她咬破的唇上嫣红血迹,袖下手指攥得甚紧。
姜云枝父母去世后,走投无路,被父亲的门生收留。
为了报恩,她嫁给对方,兢兢业业操持家务。她也知道对方心有所属,从不埋怨。
后来夫君升迁,她随之进京。
只是好景不长,夫君犯事,姜云枝为了年幼孩子,不得已求上当朝宰辅。
听闻宰辅清正廉明,为人端庄肃礼,姜云枝想尽办法混入他的别院,终于得以一见。
直至跌入他怀里,看清那俊逸面容,她彻底失了神。
夫君去世后,姜云枝领着孩子去上坟。
迷蒙细雨中,温润郎君撑着伞,缓步行至她身前。
他眸色晦暗不明,哑着嗓子问:“他死了,可以来我身边了吗?”
却见她摸摸孩子脑袋,指着他柔声道:“叫舅舅。”
容怀晏年少落难,曾寄居在乡下亲戚家中。
姜家幼女在他面前总是低垂眼眸,敛着裙摆,乖巧地喊他“哥哥。”
他从未应过。
可后来,夜色寂寥,漫天无星。
他半跪她身前,擒着她的手腕,眸光里是痴狂的念想,卑微祈求:“阿宁,求你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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