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陈述在那边跟陈雅玩游戏，江野跟姜雯在厨房内做饭，本来今天他最大，按理说是不应该做饭的，不过陈述做的饭没法吃，并且江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陈述做过饭了，最近陈述也要走，江野想着能多做一顿就多做一顿。

姜雯偷偷观察着江野的情况，听见外面传来了陈述的声音。

“江野！我出去一下。”陈述道，他临时才接到刘劭的通知，不知道有什么事，刘劭来找他要么是聚餐要么是干活。

江野切菜的手抖了一下，他应了一声，这些都被姜雯看在眼里。

他果然还是怕，怕陈述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

姜雯在一旁洗着菜，她说道：“我差点就觉得你们这次真的要分手了。”

江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好几次都差点觉得自己跟陈述已经彻底没希望了，其实有件事情一直压在他心里，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过，跟陈述分手的这段日子里他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想起陈述说过的话。

一千二百多公里是很远，但难道我就没有跑过吗？

江野深吸一口气，这个话题开始的艰难，如果可以江野真的不愿再提：“姐，是我离不开他。”

“那年十九，下了场大雪你记得吗？”

姜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但是的确记得那年的雪，基本上周边所有的店铺都关着门，她点了点头道：“有印象，那场雪真的好大，一横排的树都被压弯了，那阵子都没法出门。”

“那年陈述从北京回来的时候下的就是这样的雪，大雪封路，我让他回北京去，他在车站待了一天一夜，赶回来说想我。”

江野那阵子生了场病，其实不严重，但就是好不彻底，反反复复的生病，陈述一直说要回去看他但是因为学业太忙拖了好久，最后跟导员请了假，三天，光是在车站就待了一天一夜。

“他说那阵子太忙一直抽不出来时间回来，还说在北京实在离我太远了，他想我想的急了，如果这次不回来就没办法见我了。”

江野哽咽了一下，他每每想起这个场景还是难受，心口有如针刺一般。

“他为了不让我担心说自己回北京了，其实他压根没回去，我当时见他浑身都是雪的站在家门口，明明他那么怕冷还对着我在笑，我又想哭又觉得不值得，我知道的时候我没想通，我生气，跟他吵了一架，他在那种天气那样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待了那么久，我却冲他发火。”

“后来……”江野忍着泪水道：“后来陈述来找我道歉，说他其实做好了我生气的准备，让我别生气。”

江野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姜雯看着他的表情，读出了悲伤和迷茫，还带着愧疚。

“要是当年是我去找他就好了，如果他念着我去找他……”

就不会这样了，也不会跟我分手。

“那年二十一，我不该跟他吵架，我该说谢谢你回来，我也很想你。”

姜雯哪里知道还有这种情况，她此刻终于明白江野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跟陈述在一起了，她时常觉得江野对陈述的感情不止有爱，还有点别的什么，比如亏欠，他爱陈述，又觉得亏欠陈述。

所以他愿意抽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也要在两个城市之间来回跑，坐好几个小时的高铁，愿意只见陈述哪怕一面，他觉得见到陈述就算是一种解脱。

那场大雪，困了陈述一天一夜，究竟困了江野多少年。

点上蜡烛，陈述哼着生日快乐歌看着旁边的江野实在是觉得高兴，蜡烛光照在江野的脸上让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江野了。

这一幕让他仿佛回到了高中，回到了高中时候的午休，阳光透过梧桐树叶落在江野脸上，他写作业写累了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看着江野睡熟的侧脸；又让他回到了高中时候的晚自习，没有老蒋也没有老师管着，但是班级里静悄悄的，陈述也是望着江野的侧脸，他写几道题就看着江野一会儿。

他现在再望向江野，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

江野闭着眼睛许愿，三个愿望，句句不离陈述。

他希望自己能跟陈述一辈子在一起。

他希望陈述这一生能顺遂平安。

他希望陈述永远快乐。

陈述拉着江野的手轻轻晃了晃，在蜡烛的照耀下，他能看清江野眼角的泪水。

江野吹了蜡烛，趁没开灯之际，拉着陈述的手放在嘴角一吻，泪水顺势滑落滴在陈述的手背上。

“生日呢，”陈述低声说：“不要不高兴。”

“我高兴，”江野的声音略带颤抖：“我好高兴。”

开了灯陈雅忙着切蛋糕，姜雯忙着给他们拍照，她吸取了之前的经验，决定拍好多好多合照就挂在影棚，谁来都能一眼看到，一直到陈雅已经把蛋糕切的不成样子才收手。

陈雅此刻正努力的追着帅哥让它吃一口蛋糕，帅哥躲着她跑的飞快，一溜烟一猫一人就窜上了楼。

今年生日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人依旧在，也依旧热闹，江野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还以为是在梦里。

“江野啊，”陈述跟江野并肩走在路上，陈雅已经趴在江野的背上睡熟了，这小丫头明天还要上补习班，到了睡觉的时间非继续跟帅哥玩，最后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

“怎么了？”江野看向陈述。

“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永远快乐。”陈述道，他走在路上，突然想起自己生日的时候江野对他说过的话了，江野对他的期望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