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这么皮啊?”江野道,陈述没怎么聊过自己小时候的事儿,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很乐意听陈述讲。
“感觉陈雅还真有点我小时候的性子,就冬天往邻居家楼下放炮,我小时候也干。”陈述哈哈一笑,也应了徐阳那句,陈述真是没脸说她,陈雅真是跟陈述从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呢?你小时候都干什么?”陈述问。
江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了,没有人问过他,他也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他跟陈述明明是在一个城市里,却一面也没有遇到过,两人隔了两个区,不远的距离却一直到十七岁才碰上。
“我小的时候特别无聊,说出来你别不信啊,我成天学习,被我爸逼着。”江野笑着说出了自己曾经最不愿意提及的童年。
“这也是为什么长大了我不想学习,我就想跟我爸对着干,他生气我就高兴,我小时候被我爸逼着读书,读不好又要骂我,我从小就不喜欢学习,也觉得自己学不好。”江野道。
他看向陈述,黄昏的日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的,也照着陈述的眼睛,明晃晃的,也很亮。
“述哥,要是小时候遇见你就好了,我都不敢想你带着我怎么玩。”江野道。
“我肯定带着你满城跑啊,说不定还过年往你家楼下放鞭炮呢。”陈述笑着说,他停了一会儿又道:“你别说,我可能还真往你家楼下放过。”
江野也笑了,伸出手握住陈述的手。
陈述跟他紧紧地握着,他小时候最羡慕的是有人管着,因为自己从小没有父母管,总是一个人撒野,现在看来,每个人的童年都有遗憾,有些人想要管,有些人又想要自由。
“不过我现在遇见你也挺好的。”江野说。
“那是,小时候咱俩一块儿玩说不定就得处成跟徐阳的关系了。”陈述开起了玩笑。
江野被他说的话逗笑了,没有再接话。
“哎!陈雅,慢点跑!”陈述喊道。
陈雅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裙子下摆早已经被草地还有泥泞的地方给沾上了灰和泥巴,不过她也不管,还是撒欢了的跑。
“一会儿摔着她就不嘚瑟了。”陈述等着看陈雅来个平地摔。
江野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面被草沾上了草灰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东西。
“述哥,咱俩比比打水漂吧。”江野道。
陈述挑了挑眉,随手抓了个石子,站起来看向那个在夕阳下泛着光的湖泊。
“小时候没人跟我玩,现在我想玩了,找个厉害的跟我比一下。”江野捡了个顺眼的石子。
两个石子在水上漂着,谁也不落谁,并排着往前跑,中间还交错了一下,陈述不在意结果,他的目光又回到江野脸上,江野平静的看着水面,此刻他站在湖边,也正在今天,终于与童年的自己告别。
带陈雅回去的路上特艰难,陈雅就跟一刚出生的小孩儿一样,对所有东西都感觉到稀奇。
“哥,这是什么?”陈雅停下了,指着一堆草。
陈述瞥了一眼,其实懒得搭理,但是看着她认真询问的表情,又不好不搭理了。
“狗尾巴草。”陈述说。
“那这个是什么?”陈雅摘了一朵小花。
“喇叭花。”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陈雅蹲下来指着一簇植物。
“不知名的野花。”
“到底叫什么呀。”陈雅刨根问底。
“野花就野花。”陈述翻了个白眼。
“所以到底叫什么呀?”陈雅继续道。
陈述哪里知道这个跟陈雅小拇指一般大的花叫什么,他连见都没见过,但是他要是说不知道陈雅肯定会笑话他,为了不让陈雅笑话,陈述只好开口:“小黄花。”
“啊……这名字好土。”陈雅撇了撇嘴。
“那这朵蓝的呢?”
“小蓝花。”
陈述扫了一眼地上的花色,赶在陈雅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一连串的全部说完了。
“小红花,小粉花,小白花。”陈述道。
江野听他胡扯半天早都忍不住背着他俩偷偷笑了,笑的肚子都有点疼。
“江哥,我哥不是在骗我吧?”陈雅半信半疑。
江野这才停下来道:“就当你哥说的对吧。”
其实按颜色分的话,的确没毛病,你就说这朵蓝色的花能不能叫小蓝花吧。
陈雅继续去钻研那群花了。
江野跟陈述跟在她身后,唠起了嗑。
“你胡扯这门手艺也是从小学会的?”江野问。
“啊。”陈述回答道:“你知道能让小孩儿最信服的回答往往是什么吗?”
“胡扯啊。”
“不,还得加个限定词就是一本正经的胡扯,百试百灵。”陈述说。
“哟。”江野道:“从小就这么聪明了啊。”
“那是。”陈述接他的茬,也不管江野是不是在开玩笑:“我那时候高低得是个神童。”
“这么厉害呀。”
陈述握着江野的手甩了甩,他喜欢这里的氛围,可以肆无忌惮的拉着江野的手,没有人看向他们,特别自由。
“那当然,不然你去我家那条街打听打听,我小时候简直就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