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江野没想过是这样，但是又好像只能这样，因为陈述没有为什么哭过，记忆里陈述哭过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他妈。
陈述应该是哭了，江野摸摸他的头，开口道：“是不是又有人说你了？”
“没。”陈述开口。
“杨明还是谁？”江野继续问道。他平时总是跟陈述在一起，自然知道有谁讨厌陈述。
“没有。”
江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轻声道：“没事啊，述哥，累了就睡吧，我在呢。”
陈述点点头，但是抱着江野的姿势没有变，渐渐的停止了抽泣声。
江野将他抱回床上，看着陈述，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悲伤。
他不知道陈述他妈到底去哪儿了，他希望陈述他妈回来的同时又害怕她回来，这么一个人留在陈述心里数十年，如果不是陈述想的那个样子，又该对陈述有多么大的打击，他不想想，也不敢去想。
江野今晚没回家，就在陈述家睡了，一早上来喊陈述让他起床，两人就骑着自行车去上早自习了。
“你昨晚没睡床啊？”陈述问他。
他的眼睛有点肿，不过并不明显，但是大小眼挺明显的，眼底还红红的，一看就是哭了。
“没，没睡。”江野就光顾着盯他的脸，陈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回答。
“啊，为什么不睡床？”陈述问。
江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昨晚也没睡着，躺在沙发上待了一宿。
“怕吵醒你。”江野说，他要是洗完澡再上床，那动静也不小，江野挺怕陈述被吵醒，好不容易才睡了的。
陈述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其实，你不用那么管我的。”
“嗯？我太管着你了吗？”江野问。
陈述才发觉江野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他笑了下，开口道：“没，我是说，你不用对我那么好。”
“算很好吗？”江野反问他：“我还想对你更好一点，我觉得这样不算好。”
陈述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希望江野不用对自己这么好，是觉得自己对江野没有这么好。
但是怎么样才算好呢。
“绿灯了。”陈述说。
进了班，蒋函连忙凑过去问陈述昨天怎么没来，他一看到陈述的脸色瞬间觉得不对劲：“述哥，你昨晚又通宵了？”
陈述能告诉他是哭的？他扫了眼蒋函：“你这么关心我啊。”
蒋函撇了撇嘴，心里想着白担心这人了，但是转念又凑过去：“数学作业给我看看呗。”
陈述虽然昨天没来，但是数学作业早都做完了，他看了眼蒋函：“要不你换一科，我怕老蒋知道杀了我。”
蒋函其实文科不错，选文也是因为数学不好，为此老蒋花了大功夫去提高蒋函的数学，这也是为什么朋友圈里老刷到蒋函抱怨数学题，要是让老蒋知道自己借蒋函数学抄，那陈述这辈子是得小心点。
蒋函一脸痛苦：“那借个英语。”
“要不你再换一科。”陈述继续道。
英语也是一样。
“那我还借啥啊？语文吗？”蒋函不管三七二十一夺过陈述的英语和数学作业开始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张罗下一个谁看。
高争隔了好远借陈述的作业，当他知道两本都在蒋函那里的时候痛斥道：“你就两双手一个脑袋，占着两本干啥？”
“我乐意！”蒋函说。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就是为什么蒋函冒着被王霞屡屡提问的风险也要坐到陈述附近的理由。
“那述哥还有啥！”高争喊。
“语文，要不要？”蒋函也喊。
高争的声音戛然而止，后来不知道谁说的，传来一句：“语文不要！”
陈述被他们的对话给整笑了，他乐呵了半天，开口道：“操，抄我的你们还挑上了。”
“不是，述哥。”蒋函连忙解释：“你语文作业独一份，我们抄不来啊。”
“滚蛋。”陈述摆摆手，让蒋函扭回去抄。
蒋函听话的滚蛋了，并且不仅扭回去抄了，还蹲
几个人聚在一块儿，拿着一本陈述的作业，头抵着头开始抄起来，蒋函看了眼一脸无语的陈述道：“述哥，我爸来了吱个声啊。”
陈述懒得理他们，对着旁边的江野道：“他爸来了吱个声。”
蒋函比了个大拇指，你说那伙人也真是奇怪，平时也没那么积极，胡乱写上去就算了，今天作业倒抄的积极，抄着抄着还讨论上了。
“不是，这题选D，我看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高争说。
“操，陈述选的是B，陈述能出错？”陈述的腿毛一号蒋函开口了。
“我宁愿是信卷子印错我也不信陈述会出错。”陈述的腿毛二号韩高远说道。
“你管他妈的选什么呢，有抄的都不错了，还他妈讨论上了。”赵鹏飞这一页早都抄完了，见那群人还蹲着在讨论第一题呢。
高争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填上了B。
陈述被他们讨论的有点兴趣了，他拿着江野的卷子看了看，轻轻地哦了一声。
“选D。”陈述说。
“我就说是选D吧！”高争哈哈大笑，开始嘲笑起蒋函和韩高远。
“选D也可以。”陈述又补了一句。
蒋函看着自己卷子上涂抹的痕迹，BD改了两三遍，选项都写到上一题上去了。
“双选题，没看清。”陈述说。
“我操。”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我就说陈述不会有错吧！那可是我述哥！”陈述的腿毛一号蒋函很是自豪。
“那你刚才还改D！”高争戳穿他。
他们几个正争吵着，突然被陈述给踹了一下，蒋函刚想开骂就觉得不对劲。
不对，不对。
陈述这个时候踹他一定是有道理的。
蒋函咻的一下就把作业往地上一推，推到前面人的座位后，然后冲旁边那几个使眼色。
“干吗呢？”老蒋刚进班就见后排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干什么？”蒋函低声问到旁边的那群人。
“瞎扯吧，怎么都比招供来的强。”韩高远轻声道。
蒋函一行人尴尬的站起来，韩高远看了眼蒋函，两人同时开口。
“问题！”
“讲题！”
陈述一挑眉，哟，还挺有默契。
“问的什么？”老蒋继续道。
“数学！”
“英语！”
陈述皱了皱眉，这俩人也挺敢说的。
“我们在互相讲题。”韩高远找补。
老蒋撇撇嘴，他看眼那伙人，心中了然。
“要是陈述跟你们蹲在一块儿，我高低信你们一把是在问题，蒋函的数学68，韩高远的英语73，你们也挺敢讲哈。”老蒋道。
“行了，马上上课了，赶紧回去。”
一群人一听这话，瞬间溜走，一秒也不带留的。
“妈呀，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吓死了。”蒋函说。
“我作业。”陈述张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