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殷燃眼皮抖动,就要醒来。
房间安静出奇,却诡异的有一种极细微的沙沙声,窸悉簌簌的,像是有生物存在似的。洁白的纱帘底端,一抹绿色快速滑过,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
外面阳光正好,被纱帘过滤掉大半的光辉,拉上的纱帘映出外面的影子。影子杂乱不可辨,光影攒动,像是婆娑的树影,也像是甩开的无数条绳索,更像是一只巨大章鱼张开了触手。
倏地,舞动的光影停了下来,渐渐恢复成一只高高的花盆架,还有架子上一盆乖巧的绿植。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殷燃半天才醒过来。
明明没睡多久,也不是很累,但这场觉他却睡的沉极了。
沉到他觉得自己不是睡觉,而是昏迷。
以至于花了好长时间才彻底清醒,而且醒来的时候,身体还特别累,宛若扛了一整天的沙包。
殷燃缓了缓,从床上坐起身。
额头出了点冷汗,估计是做梦累的。
他这才慢慢回忆起来自己做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梦,不由得扶额。
太离谱了。
梦见植物变异,跟末世似的。
不会是前几天看了相关电影的原因吧?
身上出了点汗,黏腻着不舒服,殷燃打算去洗个澡。
脱衣服的时候,他看见自己胳膊上有几道红印子,细细的条状,还很明显,一眼瞧上去颇显暧昧。殷燃不禁纳闷起来,左思右想也记不起来了这印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最后只得被他归结为睡觉压的。
他很快把这件小事忘至脑后。
人一清醒,就开始思考起来现状,殷燃想着如何把正在上班的医生约出来,结果刚拿起手机,医生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主动给他发了消息,正中殷燃下怀:【有空吗,出来一起兜个风。】
他当然不可能不同意,只是难免诧异:【你现在不在医院吗?】
【调休了。】
行吧。
殷燃没想太多,收拾了一番后出门了。
然而这趟出门不太顺利,先是他跟着053的导航走错,好不容易耐心拐回来,路上殷燃下意识的一摸耳垂,却摸了个空,他耳钉不见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会儿耳钉不在他耳朵上老老实实待着。
殷燃顿时就嘶了一声。
皱起眉。
耳钉对殷燃来说跟身体的一部分似的,他很早就戴着了,除非洗澡什么的,不然日常生活中基本不拿下来。而且,这枚耳钉对殷燃的意义也很大,简直像他的情绪闸门,没了耳钉,他感觉自己火气大的见谁都想骂两句。
不止是丢东西的烦躁。
更是依赖之物突然消失的烦躁。
殷燃脸色冷了下来,惯常带着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见。
他皱着眉头回想了一番经过,洗完澡后他又把耳钉戴上,记得很清楚,所以不可能忘在了家里。
那就只能是路上耳钉松动了掉哪了。
殷燃啧了一声,烦的要死,勉强耐下性子让053掉导航原路返回。
他路上挨个找。
053看着殷燃情绪突然不对,都没敢吱一声,快速按照要求做了。
殷燃慢慢往回走,眼睛在地上一寸寸的找。
只是耳钉这东西本来就小,哪怕是黑色的,找起来也很困难。
他走了好远,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殷燃心情更差了。
脸色臭的路人都不敢靠近。
正当他拼命耐下性子想要接着找的时候,倏地,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了:“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迷路的小羊。”
声音很好听,温雅动听,还带着些微微的戏谑,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得出声音主人的儒雅随和。
殷燃缓缓直起身子,转身,看见了医生那张微笑着的脸。
然而丢了最重要的耳钉,还半天都找不到,他心情真的很糟糕,看见医生这个攻略人物了也很难调整好心情搭理过去,一心只在自己的耳钉上。见状瞥了一眼,忍住了没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怼人的话,冷冷的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找着。
身后医生轻笑了一声。
“火气挺大。”男人推了推眼镜,眸光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年的动作,慢慢跟着走,“是丢了什么东西在找吗?”
“......不然呢?”
“我在这来回遛弯?”
殷燃终是没忍住情绪,怼了回去。
没了耳钉的殷燃和之前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若说之前的他从容散漫,脸上常常挂着笑意,那么此刻的殷燃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看谁不爽都想去扎一扎,还是臭脸的那种。
裴闵之盯着青年看了半晌,眸底兴致愈发足了。
被狠狠扎了一手血也乐的不行。
他眼见着青年骂了他一通,理直气壮地让他帮忙一起找,挑挑眉,愉悦的跟着了,戴着白手套夹着一颗黑曜石耳钉的手,从容的背到身后。
最近作息好阴间,得狠狠的调调了(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