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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说这番话时,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谌鹿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位无私疼爱着她的父亲一样。

谌鹿不发一言的看着陆庭,心底却充满了讽刺。

过往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的陆家掌权人,什么时候这样温和的对她说过话呢?

紧张的站在陆庭身旁,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谌鹿反应的许君,见她一直不说话,心底有些着急。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开口时,谌鹿把视线移向了她。

在和谌鹿视线相对时,女孩的眼眶四周仍有些泛红,可许君已经分不清,这通红的眼眶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过。

明明她早上刚来时,见到的还显得健康的红润脸色已经不知不觉的消失,许是经过刚才一番耗费心神的对峙,谌鹿的面色又显得有些苍白,再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低迷。

许君的心间一颤,鼻尖莫名的有些酸涩。

女孩的眸光似乎都因为身体的虚弱暗淡了些,她安静的靠坐在床头,唇角是极淡极淡看不出意味的笑。

“刚刚您不是还说过,如果我现在就回到陆家,陆景湉一定会伤心的吗?怎么,现在又不用在意她的感受了吗?”

她的话音很轻,眸光也是轻飘飘的,可莫名的,却让许君不敢再与她对视。

感受到丈夫在身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背,许君放松了些,她强撑着脸上的笑,“不会的,是妈妈太小题大做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我们会尽力安抚好景湉的。”

谌鹿望着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的许君,半晌,移开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用这么为难,您不是知道吗,我和景湉是同学,也是朋友。”

顿了下,谌鹿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有些耀眼的阳光直直的照射进那双澄澈清凌的眼眸,生理性的刺激让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很抱歉,之前没有控制好情绪,对您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习惯面对自己的母亲。抱歉。”

突如其来的两句抱歉,让许君怔愣在原地,或许是出于母亲的本能,她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动作有些慌乱的摆着手。

在原地踌躇了半刻,许君还是走上前,试探性的伸出手抱住了谌鹿。

察觉到怀里的女儿没有抗拒她的反应,许君含在眼眶里的热泪一下子失控的落了下来。

她紧紧的抱着谌鹿,仿若这过去迟到的十多年的爱意都融汇在了这一个怀抱中。

谌鹿的脸颊埋在了她的肩头,她闭着眼睛,紧紧的咬着唇瓣,强迫自己不要沉迷在这个只会落在她身上一时的母爱。

在旁人看来,这是她们母女感情破冰的温馨画面,可只有沈岑愿懂,她明白谌鹿隐忍在内心的,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情感。

在她面前的,是她曾经期待了很久的母亲,当这份母爱来迟的时候,谌鹿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幼时的被迫分离不是父母的错。

可当这份母爱变质,总是落不到她的身上,甚至披着爱她的名义对她进行伤害的时候,谌鹿就明白,在最开始,她就不应该迎接这份亲情。

说她冷漠也好,自私也好,虚伪也好,谌鹿不在乎。

她和沈岑愿曾经承受过的苦痛,她总要报复回来的。

或许就是因为上苍也怜悯她们,所以才给了她和沈岑愿记忆觉醒的机会。

或许吧。

她想,想要进入陆氏的话,总要在陆庭面前表现的乖巧一些才好。

做一个让许君心疼愧疚,让陆庭满意欣赏的女儿,才能不浪费她的身世啊。

沈岑愿感受着手指间沉重的力道,她侧眸垂下了头,轻眨了下酸涩的眼眸。

她是很坏,逼迫着谌鹿又重新回到了她最厌恶的陆家。

陆庭很满意面前的画面,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打破了小女孩的心理防线。

才十几岁的小孩子,不可能在失去了亲人的十多年后,还能够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但他还没得意多久,就察觉到一旁同样看到了这副场面的沈桥瑜似乎并没有被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