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忧往九玄身边靠拢了些，东张西望了一下，见周围都是长相恐怖的恶鬼，叶忧屏着一口气把脑袋转了回来，随便问了九玄一些问题来掩饰自己的慌张：“九玄，你不怕吗？”

一只枯瘦的手从地底窜出，抓住了九玄的衣摆，感受到有东西在拉扯，九玄往下看了一眼，伸手把衣摆扯了回来，然后擡头对叶忧道：“不怕。”

受到惊吓又不想在九玄和唐凌面前示弱的她故作镇定，咳了几声，抓住九玄的手臂，将额头靠在九玄的肩上，煎熬的等待着。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叶忧以为九玄想安慰她，心领了，把那手从她肩上拍了下去，只是没过一会儿，那只手又搭了上来。

叶忧又给他拍了下去。

没想到那手又来了。

叶忧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拨开肩上的手，擡头一脸不悦的看着九玄。

只见九玄神情专注的望着前方的石门，根本没往她这儿看一眼。

再往下看，她抓着九玄的右胳膊，那他是用哪只手搭自己肩的？总不可能是左手吧？往左边一瞧，人家的手还好好放着呢。

叶忧开始紧张了，更令她崩溃的是，她看到唐凌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笑眯眯的看着她，并往她肩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叶忧僵硬的转过去看，只见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惨白的手搭在她肩上。

叶忧脑中的理智瞬间消亡，尖叫扼在喉咙里，往右猛地挥了一下手，那鬼的手臂就被她手中的金翎花枝尖划断，在空中飞了一下后落在地上，而她身后被她划断手臂的女鬼也倒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

听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哭声，叶忧壮着胆子转过身，出乎她意料的，那鬼不仅没有她想象中恐怖，一哭起来竟还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意思，让人产生怜惜之感。

叶忧一瞬间竟生出了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害得佳人落了泪的恶人的错觉。

因为这女鬼的容貌同那些歪瓜裂枣的鬼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说的通俗点，除了脸有点白，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鬼友们都跑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指着叶忧狠狠控诉道：“我都不认识她，她就踩我裙角，划我手臂，我只是想让她擡一下脚啊，没想到她就凶我，呜呜......”

叶忧看了眼脚下踩着的一片红色的布料，瞬间没了语言。

“......”要是踩着您裙角了您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一直拍着她肩不说话......

“我......”见女鬼哭得那么惨，她心中的恐惧瞬间淡化了许多，虽然同为女人，但是看到女人哭她还真没辙。

唐凌见她哭的那么惨，也从石头上起来，走到叶忧旁边让她给女鬼道个歉。

“这事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你不能因为她不是人就轻视于她，今日众鬼齐聚此处，目的不一，有的是为了出去作恶，有的只是出去探望亲人，后者占多数，你便放下偏见，向她道个歉吧。”

九玄听了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唐凌的说法。

“......”她哪儿是偏见啊，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可是划了人家一条手臂，只是道歉会不会太没诚意了？这么一想自己真的罪孽深重啊。

思虑半晌，叶忧走到女鬼面前，埋下头发自内心对女鬼说了句对不起。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用金翎花划她的，而是误伤之后才发现金翎花被她握在手中，若是她不那么莽撞，也许就不会......

女鬼起身走到另一边把手臂捡起来，说了句算了，就和她的鬼友们走到别处去了。

好像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她这是......”叶忧惊讶的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走的这么突然，一般情况下不是会死命的纠缠吗？

唐凌：“毕竟是鬼，胳膊断了还能接上，只是需耗费许多法力，你道歉，便算是一笔勾销了，若是凡人，你便惨了。”

听了他的话，叶忧总算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时，却发现唐凌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用什么划的？我都没看见你用的什么武器。”唐凌围着她转了一圈，却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脸色更加纳闷了。

感觉到手中金翎花的颤动，叶忧估摸着它是因为唐凌的靠近变得不安，于是捏紧金翎花走到九玄旁边，胡言道：“也许是我力气比较大，那个姑娘手臂比较脆，所以一用力就碰断了。”

“但我瞧那姑娘的手臂断口很整齐啊，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你确定你没藏着什么神兵利器？”唐凌摸着下巴，咄咄逼问道。

“信不信随你，若真的有，你便把它找出来吧，要是你找不出来，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凤凰。”九玄轻轻叫了她一声。

叶忧转过头来，与九玄四目相对：“嗯？”

九玄盯着她那双不知何时变得殷红的眼眸，刻意压低声音道：“你的眼睛，以前就是红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