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
宋杳杳瞧见来人,规矩地行了个仙门的礼,见归砚似乎有话要同归云倦说,便识趣地离开房间了,还自觉地带上了门。
她一出来,就看到一个讨厌鬼。
叶君阔远远站在院中看着她。
也不知这少君府的守卫是不是吃干饭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见宋杳杳出来,叶君阔擡脚迎上去。
见宋杳杳前前后后跑了几遍,又见妖尊进去许久未出,叶君阔心中了然。
“他醒了,是吗?”
宋杳杳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他:“叶仙君怎么有兴致来妖族了,总不能是为了我吧?”
叶君阔剑眉微蹙,似是不喜欢宋杳杳如此冷淡的模样。
他没说自己是得知她要单独历练,结果却和归云倦来了妖族,所以才追过来的。
“我追踪一缕逃逸的魔气,偶然路过而已。”
“哦。”
宋杳杳懒得拆穿他,“那现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叶君阔抓住她的手臂,触及宋杳杳冰冷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杳杳,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漠的对我……”
又来。
宋杳杳扬起一个标致的笑容:“这样,叶仙君满意了吗?”
“……”叶君阔眉心皱得更厉害了,连抓着宋杳杳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宋杳杳翻了翻白眼,想要甩开这个神经病,却发现叶君阔抓得死紧,她疼得忍不住抽气。
叶君阔如梦初醒,连忙松了几分力道。
“我那日明明与你书信,让你等我处理好宗门之事,你为何……要将婚书撕毁?”
提及婚书,叶君阔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书信?
什么书信?
宋杳杳搜刮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什么“处理好宗门之事”的书信。
她合理怀疑叶君阔这厮在驴她。
“处理什么宗门之事?说服他们收了我这个废灵根吗?”宋杳杳冷漠道,“你以为留着婚书,我们还有可能是吗?你既然在我与宫无忧之间,选择了后者,那张红纸,也不过是张废纸罢了,我撕了它,是成全了你,你该感谢我才是。”
叶君阔皱着眉,摇头:“不是这样的,杳杳,你以前……”
“那也是以前。”宋杳杳残忍地打断他的话。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叶君阔深吸一口气,带着质问的口吻,逼问宋杳杳,“竟让他削角救你,你还衣不解带的守着他。”
宋杳杳:“跟叶仙君无关。”
“放手。”
叶君阔死死盯着那双垂下的眸子,五指下意识收紧。
宋杳杳有些不耐烦:“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都不理你了,你干嘛还死缠烂打的!”一道尖锐的女子的声音打破僵局。
乌伽小跑过来,一把拽开宋杳杳的手,将宋杳杳护在身后。
“乌鸦精。”叶君阔冷漠的看着乌伽。
乌伽嫌弃的呸了一声:“她现在是少君的人,你在少君府里纠缠他的女人,是不是没把我们妖族放在眼里?!”
听到乌伽的话,宋杳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原本还想解释两句,待看到叶君阔那张黑透的脸,到嘴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没有否认。
她承认了!
叶君阔藏在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三人僵持良久。
叶君阔终是拂袖离去。
“可有感觉身子哪里不适?”
屋内,归云倦一言不发,他直至目送那道青色身影迈出房门,他才收回视线。
少年面色冷淡,精致地五官仿佛在宋杳杳离开后,便失去了生气,衬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俊容,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精致木偶。
归砚的目光落在归云倦被裹得严实的脑袋,想起他在禁地的举动,心中依旧有些生气:“以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就算再怎样,也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如今你修为重创,若非命大,为父只怕真要去冥界抢人了。”
见归云倦依旧一副冷淡不搭理他的样子,归砚也不恼,他撩起黑色的衣摆,在床沿坐下,叹了一口气。
“我知你仍怨恨我。”
一声叹息之后,归云倦的脸上有了几分触动,白玉兰般的唇动了动,他淡淡道:“过去之事,于我而言早已不在乎。”
“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姑娘?”归砚看着那张病态的脸,话音一转,忽然问道。
提及宋杳杳,归云倦的眸子不自觉柔和下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见归云倦不回答,归砚也不生气,接着说,“那位姑娘虽是仙门,但品行不错,这几日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可见她心中也是有你的,既然如此,为父便破例为你们赐婚。”
归云倦听出其中的意味,他眉心一蹙:“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归砚有些不悦:“怎么,你还要走?”
归云倦:“此次回来,本是为了寻找阿啾,既然找到了,自然要离开。”
归砚冷不丁道:“你是不是嫌租金太贵?”
归云倦:“……”
“这样吧!只要你和她成婚,安安心心做你的少君,我就不收你租金。”
归云倦嘴角微动。
“做梦。”
归砚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宋杳杳瞧着那大步离去的身影,估摸着这两父子又吵架了。
她抱着阿啾转身进屋,小黄鸟刚刚睡醒,没能见到自家少君醒的那瞬间,委屈地一直啾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