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
不提当日回去,张楚将王氏拉到一边,仔细交待了事情的经过,让她假装不知道世安尿裤子这件事,就当做无事发生。又和王氏道了声歉,自己明明答应好要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但是却让孩子被人灌了那么多的水,又湿着裤子回来。
王氏虽然也是心疼,但是也知道这件事也责怪不到张楚的身上去,她是拎得清的人,要怪就怪那个马齐娘,白白给孩子送过去给他们沾喜气,却糟践她儿子。
玉兰在屋子里给世安洗漱,之后就直接塞进被窝里,弄湿的裤子给拿出来,张楚要了过去。
灶房的柴火还是烧着的,她将那个大大的竹笼靠在上面,这个竹笼底部是空的,因此可以架在平日里放锅的那个坑洞上,再将世安的小棉裤搭在竹笼上,热气蒸腾之下,裤子很快便能烤干。只是烤的过程之中也要注意着,不能把火烧的太大,也要时时换着位置。
夜深,主屋的烛光早已熄灭,院子里也是暗沉沉的。
郭仲成在屋子里久等却不见人回来,心中疑惑,便打开房门出去,想瞧瞧她在做些什么?
他瞧见院子里也无人,只是灶间却是亮的,便一把推开门,瞬间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尿骚味。
郭仲成一皱鼻子,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没法睁开了,擡手在眼前挥了挥,又将门稍微打开些,才进去。
“你是在做些什么?这么大的味道!”
张楚表示无语,什么是她在做些什么?不对!好像是她有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似的?
她指指竹笼上的小棉裤,“喏!就是这个!”
“你怎么在烤这小子的棉裤?味儿可真够大的!你不嫌这味道吗?”
他看着自己的女人为着另一个尿裤子的小子烤衣服,心中为着自己以后的孩子吃醋,你娘将她第一次烤衣服的机会给了别的孩子了。
况且,他自个儿女人的手是用来做这个的,可真够让他心疼的。
“小孩子嘛!不脏!我也不嫌味道大,可能我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久而不闻其臭。”
“久而不闻其臭?看来娘子还是个识的诗书的?”
“不敢当!”张楚毫不犹豫地回回去,这些日子两人,慢慢接触下来,虽然自己还是不敢谈及来历,但是也不再刻意隐藏,将自己真实的性情和情况表现出来。令她欣喜的是,那人接受良好,这让她觉得愈来愈自在。
男人虽然嫌弃灶间的味道,但是口是心非,仍旧留下陪她一起烤干衣服,又收拾好炉火,才回到了屋子。
第二日,张楚将棉裤交给王氏,王氏很是感动,直道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人美心善的姑娘被他们家给捡到了。
而后匆匆用过早饭,张楚就跟着专门化妆的梳妆娘子一起去了新娘子的家中。
别人成亲,张楚倒是忙的不可开交。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成亲当日的情状她已经不记得多少了,毕竟麻麻木木,所有流程都是被人推着走的。
所以,难道上天是为了惩罚她,所以让她把这些都再经历一遍?走在去新妇家的路上,张楚这样子想着。
新妇家里怎么会给她专门请来梳妆娘子和喜婆,还是之前她朝着郭仲成隐晦地提过一句,毕竟那家人瞧着是个吝啬的,马齐是家中的独子,婚事想要办的好好的,新娘子那边就不能出了差错。
没想到这就给自己招来了事做,马齐亲自求到她的身边,让她在成婚那日帮着一起去新妇家,需要什么的,就找他拿钱,只求新娘子能体面些,不被别人看轻。
张楚向来心软,而且马齐这个人十分的反差,看起来那么凶的人,竟然也有心细的一面,看来这个姑娘也算是找对了人家,就凭这个她也要尽可能地帮上忙。
新娘子她只见了两次,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性格的,只是虽然家贫,人却是知礼的,见到她也是“嫂子”的叫着。
她赶来的时候,新娘子正在屋中暗暗啜泣,她的母亲不由分说地在呵斥着,让她大喜的日子掉眼泪让人看了笑话去。
直到看见张楚进到屋子,这才收了话语。
马齐的新娘子名叫李田妮,名字虽然是土土的,但是正如马齐他娘说的那样,的确是个小美人的样子。
这下子一见到张楚,惊喜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她身边,扯着她的衣袖,目中含泪。
“嫂子!你来了!”
张楚连忙问她怎么哭的这么厉害,一旁的李母在旁边讪讪说道:“田妮这孩子不懂事!家里穷,哪里能请来喜婆,我这个当娘的给她梳梳头就行了……”李母还未说完,瞧着那个貌美的妇人脸色越来越冷,也只能最后不甘地小声嘀咕着:“我成亲那会儿连身红衣服都没呢!这丫头真是不知足!”
不理会一旁的李母,张楚带着田妮回到桌子旁坐下,告诉她不要难过,说自己已经将梳头娘子带来了,定要让她美美的出嫁。
田妮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喜极而泣,哭着直点头。
那个梳头娘子是个有本事的,手上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的专业,她先是让打来一盆热水,让田妮好好将脸上的泪渍洗个干净,又在她的脸上上了一层粉,均匀地抹开,之后便是令张楚大为惊奇的开脸仪式了,她当日倒是没有做过这个,难道是自己之前一直注重护肤,也有去做过保养,皮肤较为细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