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于潇连连答应。

于潇挂了电话，张寄瑶还在追问：“队长，什么事情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于潇含糊答道：“没什么，过几天我有个行程安排。张姐跟我说说流程。”

“你的活动安排，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张寄瑶挠了挠脑袋，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于潇跟经纪人聊到“综艺”之类的字眼，突然想到什么：“队长，你不会是要来我们综艺当飞行嘉宾吧？”

于潇一惊，这孩子平常看着憨憨的，什么也不懂，怎么突然脑袋灵光了？

她刚得到消息，还没捂热呢，可不能就这么抖搂出去。

想都不想，立刻否认：“当然不是，我好好的当什么飞行嘉宾呀，我对飞行嘉宾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吗？”

“是啊，这种事我干什么骗你？”于潇为了守住秘密，眼都不眨地说谎，“你也知道，咱们团的人向来一条心。有什么行程安排都会互相通知，我没必要瞒你。”

张寄瑶神色有些落寞：“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能上同一档综艺了呢。”

看到张寄瑶难过的表情，于潇差点没忍住直接说实话。但她还记得几分钟前刚刚答应经纪人的话，好不容易忍住。

心里默默想着，等上节目了再跟瑶瑶解释。

还要好好给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刚接完经纪人的电话，于母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于潇脑子里还都是她妈妈抛弃亲生女儿，对瑶瑶疼爱有加的画面，看到来电人姓名的那刻心头一跳。

接通电话，于母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宝儿啊，小张跟你说了没？”

“说什么？”

“参加综艺啊，还没传到你那儿？猕猴桃台那边的效率有点低啊，我再去催催。”说完就要挂电话。

“别挂别挂，我收到消息了。”于潇忙拦住，不敢相信，“这是你安排的？”

“正好我跟猕猴桃高层有几个认识的，一起喝过茶。你俩不是想一起多上些节目，增进感情吗？我就给搭了句话。”

于潇想起张琦的话，这节目多少人挤都挤不上去，结果她妈就一句话的事。

不愧是她亲妈，可靠。

曾经险些被抛弃的痛瞬间被抛到脑后，于潇语气感激：“谢谢妈，你就是我唯一的妈。”

见女儿喜欢，于母更高兴了。哎呀，她这安排真不错，你好我好大家好。

“喜欢就好，你快去忙你的吧。”

“对了，瑶瑶生日是不是快到了，你可要好好准备啊，我也准备了礼物，到时候送给她。”

于母语气那叫一个开心，比于潇过生日的时候还激动。

母女两个又聊了一阵，挂断电话。

到了为张寄瑶庆生的日子，五个人早早起床收拾好，便一起出发，出去旅游。

江南那边出名的水乡古镇有不少，她们去的西塘。

挑的日子不错，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周末，游客不算多，如诗似画的水乡美景更添几分清幽。

到西塘的时候已经中午，吃过午饭去了烟雨长廊，边逛边拍照。

常住的居民可能已经看惯，但头一次观赏的旅客很难不被这般美景惊艳。

游玩到傍晚，一行人去吃过晚饭，顺便买买纪念品。到了晚上她们来到江边，欣赏夜景。

秋天的夜，晚风有些寒凉。江边火红灯笼映亮江面，落下星星点点的光华。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于潇望着江边入了迷，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攥紧了拳头，掌心汗湿。

一直到张寄瑶把她叫回神：“队长，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于潇一惊，扭头看向张寄瑶：“没，没什么。”

往周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岸边只剩下她和张寄瑶，另外三个人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拿起手机，微信上多了条消息。来自脱单群聊。

【何可】：队长，我们先撤，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于潇】：不是，你们就这么跑，剩下我自己？

【龚雅】：不然呢？我们在那干嘛，当电灯泡吗？

【于潇】：你们可以当气氛组啊，这就剩了我一个人，我要说什么？

【曲含霜】：笑死，队长你不会怂了吧？就你这样，猴年马月才能把人追到手。

【于潇】：谁怂了？你说谁怂了？我才没怂！等着，我这就去。

【何可】：去干嘛，去表白吗？哈哈哈哈。

【龚雅】：队长，你可要冷静啊。就这么直接冲过去表白，不太合适啊。

【曲含霜】：是啊，不是说我们看不起你或是怎么样。主要是这个事吧，不能乱来。

【于潇】：我知道，我是说执行计划。

【何可】：好的队长，等你的好消息。

【曲含霜】：队长放宽心！有我们的计划在，绝对没问题的！

【龚雅】：没错，队长勇敢飞，队友永追随！

【何可】：我们先到别的地方逛逛，你们两个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加油，看好你。

四人小群里聊得正欢，旁边张寄瑶许久得不到于潇回应，凑了过来：“队长，你看什么呢？都不跟我说话了。”

于潇擡头便看到探到自己旁边的张寄瑶，连忙摁熄屏幕，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生怕被张寄瑶看到她们的小群。

“没什么没什么。朋友有事找我，跟她聊了两句。”

“你跟同学的群聊吗？”

“对，大学同学群。”

“可是我好像看到雅雅姐的头像了。”

于潇闻言一慌，忙解释：“那个人跟雅雅用的同一个头像。”

“原来是这样。”

张寄瑶心眼实在，从没想过她的好队友背着她建了个群，整天偷偷商量着怎么把她拿下，便没再追究。

“对了，雅雅姐她们呢？刚才就看到她们在附近，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那当然是她们作为好姐妹及时撤退，给咱俩创造机会。

于潇：“可能她们先去看其他地方的景色了吧。”

“不用管她们。这边江景挺好看的，我们再看一会儿吧。”

“好。”张寄瑶答应一声，拉着于潇在沿岸石凳上落座。

除了身后偶尔路过的游客，就只有她们两个。没人来打扰。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于潇本该好好享受这样的独处时光，但她心里有事，根本静不下来。

无心欣赏江景，而是频繁地看手机。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于潇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直到时间终于从20:59蹦到21:00，于潇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看上面。”

“嗯，什么？”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游客们一阵惊呼。

“快看！”

漆黑的夜幕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那些光点色彩绚丽，点亮了墨染般的夜空。

那些光点汇成几个大字：瑶瑶，生日快乐。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天幕之上突然出现的景象，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拿出手机录视频。

“今天是谁过生日啊，无人机送祝福，好浪漫！”

“好羡慕，这个女孩一定很感动。”

“瑶瑶是谁？哪个瑶瑶？瑶瑶快出来！”

“亲爱的，我也想要，你求婚的时候也安排这个好不好？”

“亲爱的，我没有这几十万，但我有一颗爱你的价值几十万的心。”

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无人机吸引了注意力，加之是晚上，天色昏暗，没人注意到长廊边，安静坐着的于潇和张寄瑶。

无人机的位置变化，摆出其他各不相同的句子和图案，全部全部都是对张寄瑶的祝福。

张寄瑶在短暂的愣怔后回过神来，也确如其他人口中说的那样，高兴又感动：“队长，这是……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于潇：“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张寄瑶说着，一把把于潇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抱住，“队长你对我太好了！”

于潇一颗心彻底落回胸膛，怀里拥抱着的柔软身躯让她心里很踏实：“喜欢就好。”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天上的光亮还在变化。

虽然没找到这场无人机祝福是谁安排的，但总归就在这附近。围观人群不知谁起的头，开始起哄，“祝你们幸福”“好浪漫”“这么好的人，早些嫁了吧”诸如此类的话。

张寄瑶一心忙着感动，类似的话飘进耳朵里，片刻怔愣后，反应过来。

然后她就脸红了。

好在廊边灯笼的红光落在她脸上，看不太出来。

张寄瑶咬着嘴唇，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心下半是慌张，半是尴尬。

于潇迟迟不吭声，她便先开了口，想把这茬带过去：“队长，这不是你作为朋友送给我的祝福吗？这些人在说什么呢，怎么还扯到嫁不嫁上面去了？”

于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答应一声。

张寄瑶继续道：“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啊。才不像他们瞎说的什么……什么表白啊，什么嫁人啊，乱七八糟的。对吧？”

于潇还是只轻轻应声，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别扭，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张寄瑶最后一次认真问道：“我们两个，就是很纯洁的队友关系，对吧？”

张寄瑶以为于潇会跟刚才那样，答应一声，等着她回答，便揭过这茬，继续夸赞她们美好的队友情。

可没想到的是，于潇不说话了。

只是低着头，绞着手指。

沉默了好几分钟，“纯洁的队友情”最后也没能得到于潇的盖章。

张寄瑶懵了，小声开口：“队长……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是什么意思？队长你怎么了！

那一瞬间，张寄瑶的脑瓜里乱七八糟闪过无数念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缠着她，说不出，但也放不下。

张寄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只是看着于潇沉默的侧脸。

无人机依旧尽忠职守完成它们的任务，江边的起哄声还未停歇，安静坐着的两个人却都不自在了。

不知过了好久，好像只是几秒钟，有可能过了半个小时，于潇转头看向张寄瑶，她脸色通红，不知是灯笼光亮的缘故，还是因为害羞。

最后，她也没有点头承认她们是队友情这件事，只是神色认真看着张寄瑶：“瑶瑶，十八岁生日快乐。”

再等等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我的心意。

毕竟，今晚这般唯美浪漫的仪式，比起朋友间的祝福，更像是，对心爱女孩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