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瓜群众在网上忙得上蹿下跳，叶染回复完奚玥便没再关注。
叶染到家时已将近十点，按叶母平常的作息，差不多该休息了。
叶染进屋时却见叶母还坐在客厅里，叶露陪着她，正在看电视。
见叶染来了，叶露招呼一声：“回来了？gg拍了这么晚？”
叶染也没想到叶母还在等自己，叶露这么一问，她就有些心虚，含糊答道：“是啊，导演要求比较高。”
叶露也没多想：“坐吧。”
叶染催促道：“妈，这个点你该睡了吧，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叶母没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叶露笑道：“你三年没回来，上午呆了几个小时就走，妈不多跟你说说话，哪儿睡得着？”
叶染一听，便也没多说，坐了下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叶露问起叶染近况：“最近工作怎么样？”
叶露开门见山直接问起她工作的事，而不像之前那样对这类话题避而不谈，也能看出家里已经接受了她在娱乐圈忙活的事。
其实之前叶露给她发的消息就透露出这个意思，前世的她不肯服软，才闹得难以收场。
叶母没说话，眼神也跟着飘过来。
“都挺好的，”叶染主动握着妈妈和姐姐的双手，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和关切，“一直有工作，也不算太累。”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叶母总忍不住多说几句：“你说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好好的跑去当什么明星？一天天的坐飞机到处跑，没个消停。”
叶露听了心里一慌，这话在叶染面前那是绝对不能说的禁忌话题，叶母却老是说道。
她低低叫了叶母一声：“妈。”
叶母抿了抿唇，住了嘴。
这在过去是叶染绝对的雷区，一聊就炸。
叶染却没像叶露预料的那样发怒，而是脸色平静解释道：“妈，我会选这条路是因为我喜欢。我对金融真没什么兴趣，毕业了也不想往这方面发展。咱家有姐姐就够了。我可以帮衬一把，但志不在此。”
从高中学习、高三备考到填报专业，叶染跟家里不知道吵过多少架。
家里人不想给她太大压力，但也坚决不让她学艺术。
最后高考分数出来，叶家很高兴，说什么也要让她读金融。
从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确实合适。那么高的分数不会浪费了，毕业了还能帮叶露一把。
唯一的问题是，叶染不愿意。
她想学表演。
没能读自己想读的专业，叶染跟家里大闹一场，直接断了联系，自己一个人到娱乐圈闯荡。三年的时间，闯出了名堂。
叶母和姐姐也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到如今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叶露安抚道：“我们都知道你喜欢，你尽管去做就行。”
叶染点点头，笑道：“不用挂心我。姐姐处理好家里的事，妈妈身体养得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叶露：“你也是，别太累。”
叶母低低应了一声，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
女儿突然这么懂事，叶母有些不适应。
做母亲的没有哪个不希望儿女平平安安，好好孝敬自己。
叶母沉默片刻，开口：“跟你说个事。”
叶染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您说。”
叶染这样认真盯着自己，叶母有些不自在。沉默片刻才开口：“填报志愿的事，是我做得不对，跟你道个歉。”
叶露贴心替叶母补上没好意思说出口的后半句：“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你在圈子里混出了名堂，我跟妈妈都替你高兴，也愿意支持你。”
叶母没说话，默认。
叶露又问：“我看网上都在说，你跟奚家姑娘上了个综艺？”
来了。
叶染心下一紧，面上却还一派放松：“对。”
叶母平常不怎么上网，不太了解这些，闻言蹙起眉：“跟她上综艺？怎么回事？”
叶染解释：“不是我主动的，是节目组临到录制前才宣布神秘嘉宾是她。合同都签了，只能上了。”
叶母：“节目组这么安排，没找他们理论？大不了咱不拍了，违约金那几个钱又不是交不起。”
叶染：“当初没想那么多，现在我已经拍了一期，退出不太好。违约金事小，坏了我在圈子里的名声问题就大了。”
她就知道家里人不会同意，等拍完第一期再回家是明智的。
叶露和叶母沉默下来。叶家惜名，叶染这么说了，确实不能阻止。
叶露迟疑着开口：“不光是一起录综艺，我看网上的人怎么都在说什么，磕你俩的CP？”
叶染急忙解释：“啊，那都是观众自己拉娘，我俩能有什么啊，嘉宾站一起我俩都是隔着好几个人。”
叶染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拍摄时主动跟人家套近乎、加微信，还睡一张床的人不是她似的。
叶母：“磕什么东西？拉娘又是什么？”
叶露紧急给叶母科普新兴词汇，叶母听完直皱眉：“我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小年轻了。”
叶露关切道：“你跟奚玥上节目，她没欺负你吧？”
欺负是不会的，比想象中好相与多了。
叶染：“放心吧，没有。她打不过我。”
“跟她走得近吗？”
睡一张床，应该，不算近吧。
叶染：“离得远远的，拍摄现场能离她多远就离多远。”
奚叶两家的关系最近几年实在是差，从不背后说道别人的叶母都忍不住多说两句：“奚家人你也是知道的，少来往，没坏处。”
按下辩解的念头，叶染提醒自己别着急。如今叶家与李家交好，李家的阴谋诡计还没败露，她把真相告诉母亲，她也不会信。
两家的事还要从长计议，不急这一时。
叶露帮腔：“那孩子长相是没话说，性子太难伺候。以后谁要是跟她成了家，算是倒霉。”
想跟人家成家的叶染：……
其实，她还挺想倒这个霉。
叶露还不太放心：“这段时间我太忙，没捞着空，过几天我看看你们那综艺。”
叶染大惊，她姐要是看了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就立马露馅儿了？
她立刻劝阻：“没什么好看的，直播呢，那么长时间你看不完。”
“而且你不是不想见奚玥吗，干嘛还要花时间去看。你知道我跟她综艺都没接触就行了。”
“姐，你先忙公司的事，这种小事哪用你操心？”
叶露闻言也没坚持：“行，再跟她见面你多注意着点。”
叶染连连点头：“我跟她见面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成功哄住叶露，叶染松口气，端起杯子喝口水压压惊。
水刚入口，就因为叶母下句话差点直接喷出来。
“我有时间，我去看看。你们那节目叫什么？”
叶染伸手捂住嘴，把水吞下去，才开口：“妈，那些东西太复杂了，你玩不来。干嘛浪费时间去看不感兴趣的东西。”
叶染是真怕两位祖宗发现她跟奚玥的情况，好不容易才把人劝住。
叶染觉得自己有点累，需要休息。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回屋收拾一下东西。”
叶母看她一眼，故作随意问道：“今晚不走？”
叶染重新坐回叶母身边，抱着她的手臂：“不走，住一晚。这么晚了我不在自己家跑哪儿去？多陪你跟姐姐说说话，好不好？”
“明天有通告，不然我还想多住几天呢。”
“嗯，住下吧。”叶母答应。
叶露坐在一旁，笑看着这幕：“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上楼，叶露一边帮她收拾房间，一边跟叶染闲聊。
说来说去，最后说到她最想说的话题：“染染，高考志愿的事咱妈跟我提过好几次，后来可后悔了。”
叶露提出跟自己上来，叶染就知道她有事要跟自己单独说，没想到是这个。
她回道：“我知道，明面上看不出来，这几年肯定少不了家里的帮忙，不然我也不可能走得这么顺风顺水。”
叶露笑了笑：“被你发现了。”
叶染：“我又不傻。”
叶露：“那些都是咱妈的授意。染染，我希望你能真的原谅她，她很后悔，在努力弥补了。”
叶染眼眶微湿：“我知道，姐，你也别把功劳都推出去。我知道你跟妈妈都在帮我。”
当年的事叶母有错，不该不顾女儿的强烈反对，硬是改了她的高考志愿。
但叶染的做法也很有问题，三年时间，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给家人，非要拖到母亲病重卧榻、叶家末路黄昏才肯回头。
叶露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叶染面前。
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奚玥发完微博又跟叶染互动一波，奚铭近距离围观完CP发糖，更激动了。
奚铭激动地抱住奚玥：“我亲爱的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叶染姐娶回家？”
针对奚铭的问题，奚玥没回答，但也没反驳。难得开个玩笑：“为什么是娶，不是嫁？”
奚铭从善如流：“嫁也OK啊，我努力挣钱，给你准备嫁妆。”
奚玥：“挣钱？半个月花完六位数零花钱，跑来跟我哭惨的是谁？”
奚铭：“那你们还是晚点在一起吧，等我能攒住钱了再说。”
奚玥：“那要下辈子了。”
奚铭：“瞎说什么！我要去法院告你诽谤！”
奚玥：“那你下个月就拿不到补助了。”
奚铭一听迅速认错：“别啊美女姐姐，我错了。”
闹腾一阵，奚铭又问起正事：“姐，你说我们跟叶染姐她们，能和好的吧？”
奚玥沉默片刻，答得简短但坚定：“能。”
奚铭眯眼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毕竟你那么可靠。”
奚铭小声嘀咕：“大人的事可真复杂，你说咱爸妈跟叶伯母怎么就那么倔呢？原来多好啊，你经常带我去找叶染姐姐玩，现在都没机会了。”
说到这儿又不无幽怨补了一句：“虽然你们经常两个人在屋里玩，把我忘在外面。”
奚玥摸了摸她的脑袋：“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后还能找她玩。”
奚铭弯起眉眼，乖乖答道：“好，我等着。”
前世奚铭考了同样的分数，却因为填报志愿失误和2擦肩而过。
她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在填报系统截止前让奚铭改了志愿。
前世留下太多类似的遗憾，这一世，她都要将之改变。
聊到两家关系的话题，总会有些沉重。奚铭揭过这茬：“不说这个了，搞得人心情不好。”
奚铭往奚玥跟前凑了凑，眼巴巴瞅着她：“姐，你今晚有安排没？我有个特重要还比较花时间的事儿想跟你探讨探讨。”
奚玥以为她是有什么题目要问她：“有时间，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