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做的很利索的工作，这一次，她做的很慢，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看他。

绑到一半，付楚媚朝沙发的方向邀了下手，示意他可以坐着等，休息一下。

少年顺着她指的方向，回身看见是沙发，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仿佛在说，不用了。

好吧。

拖延时间大作战失败。

她把包装好的花放在柜台上，然后拿出一张小卡片和笔，示意他可以过来写祝词。

少年微笑，接过笔，在付楚媚佯装自然的视线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字。

倒着看难以辨认。

付楚媚皱着眉毛，才依稀认出这几个字，戴春林老师，妇女节快乐。

少年写完，把笔还给了她，付过钱后，便消失在了阳光碎步，花香四溢的聆听花店。

他离开了很久，付楚媚还在回味他来的那两分钟，每一个画面，每一个表情。

他是大学生吗？

耳朵和声带的残疾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他是外地人，还是港城本地人？

看穿的衣服好像家境还不错，家境差也不能配那么好的助听器了。

一丁点好奇，像一个钩子，诱发无数的想象。

付楚媚玩手机也提不起兴趣了，满脑子都是白天见的男孩子。

她在社会场里打滚多年，恐怕很久都没见过那样干净的男孩，她向往他身上干净又美好的气息。

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手机搜索栏中打出戴春林的名字，未曾想到，

戴春林，五十二岁，港城理工大学物理系教授，明华学院院长，港大名誉教授。

一连串的信息，指向了一个地方，港城理工大学。

下班之前，江聆照例到花店里清算订单和账单。付楚媚有点儿出神，坐在休息区的小秋千上，玩着一枝康乃馨不走。

港城理工大学离这家花店十分钟的路程，离她家却有将近一小时的车程。

江聆瞅了她两眼，看她嘴里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扯花瓣，“那是康乃馨，不是玫瑰花，算出来不准。”

付楚媚哀怨地向她投去目光，“……”

没等江聆问，她迫不及待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无巨细给江聆讲了一遍。

江聆的观点当然是可以试试，毕竟那位少年不是吴斐回，学生的世界单纯很多。

而且从付楚媚的描述中，他似乎是很不错的人，有礼貌，青涩温和，比处事待人游刃有余的金融男让人安心，也没有压迫感。

然而付楚媚没有自信，她说自己年纪比他大太多，而且有当别人情人的经历，他们俩人不般配。

江聆：“你要是打心底觉得不配，没有机会，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付楚媚：“……那我试试？”

江聆：“玫瑰花在那边。”

付楚媚，“不对，我怎么试啊？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

江聆：“你给那个老师发个短信试试，他们学校的官网，教授级别的人应该都有邮箱。”

付楚媚：“这多不好，为了这种私事麻烦人家。”

纯纯的口是心非，她说这话时，手已经打开了港大理工大学的官网，并且搜索到了戴春林教授的联系方式。

直接去问她怕对方当垃圾处理，所以她耍了个小滑头。

——您好，是戴春林教授是吗？您的学生今天来我们花店里给您买花，他的证件不小心丢在我们店里了，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他是聋哑人，穿蓝白色的运动服，写卡片的时候写了您的名字和妇女节快乐。

邮件发出，付楚媚自觉要等待一阵，她趴在柜台上，用手指头在桌面画圈。

江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有十分钟，今天提前下班吧。”

付楚媚慢慢悠悠：“资本家大发善心了？”

江聆：“今天要去约会嘛。”

付楚媚哼了声，愤愤不平，“又喂狗粮。”

江聆抱起一束提前包扎好的红玫瑰，从里面抽出一枝放在柜台上，

“祝你搭讪顺利。”

她离开花店没多久，当付楚媚慢吞吞地爬起来，准备回家时，手机屏上一条邮件消息弹进她的收件箱。

——135****4748

寄件人：戴春林教授

付楚媚如获至宝，立刻给手机号发消息。

——你好，请问你是白天来花店买花的男生吗？

——你好像有东西落在花店了。

事实上，她说谎了，男生根本没落下任何东西。

……

付楚媚心心念念守到夜半，她都不抱希望了，一条消息突然蹦进来。

——谢谢，有空我过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