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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郑三斗脸直接黑了。

没想到自己晚回来一天家里就遭贼了,他气得握了紧拳头,随即又松开了,搂着一旁眼下发青,一看昨晚就没睡好的明花。

好声安慰道:“好了媳妇,咱不气了,丢就丢了,明年再养。过来看看我带回来的海鲜。”

张明花顺从的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客厅门外,怕拿进屋来上面的冰化了,郑三斗把袋子放在门口了。

他打开袋子,里面是冰鲜的虾、蟹、鱼、以及一些干海货,虾仁海带海参什么的,还有一些白梨跟苹果,都是当地特产,满满当当的两大袋子。

张明花看完直咂舌,“你怎么拿回来这么多?”两麻袋看着能有一百多斤。

“也没有多少,冰冻的东西压秤,这些在当地都不怎么值钱,我就多买了一些,回头给爸妈还有七叔他们几家分一分,咱们也就不剩什么了。”

郑三斗说着,把准备送人的分出来,自家的另外放一边。

这些东西当兵的时候他经常吃,已经不稀奇了,可他媳妇没吃过几回,就多买回了点,吃完了他以后有机会再弄。

“这虾好大呀,三斗哥,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吧?”张明花看着袋子里的大虾馋得口水差点流出来。

“好,中午我做给你吃。”他特意找人学了怎么处理跟做海鲜,今天给媳妇露一手。

张明花连连点头,她没说自己会做,提到吃又想起被偷走的饺子。

气鼓鼓的跟郑三斗抱怨道:“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包那么多饺子了,你一个都没吃到全便宜了几个贼,白瞎了,还不如喂狗呢。”

郑三斗也生气,可丢都丢了,现在气也没用,想摸摸她头安抚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手上太脏了,只能打消了念头。

心疼的道:“媳妇儿,昨晚害怕了吧?”

“没害怕,我就是心里憋屈,他们把咱家前后门都给顶上了,不让我出去。”不然她昨晚要出去追说不定能追上那些人。

张明花是个傻大胆,加上她以前脑子不是太灵光,比一般姑娘胆子大得多,看她以前经常一个人进山就知道了,昨晚她并没有多害怕,当时她妈不拽着她肯定追出去了。

“不出去是对的,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他们好几个人。”郑三斗可是太了解她了,连忙叮嘱道:“以后可不许鲁莽。”

张明花只能乖乖的点点头,她现在不像失忆的时候了,有分寸的。

“七叔他们昨晚忙乎了半宿,说是熟人干的,派出所的同志这会儿估计还没走呢。”

“嗯,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过去看看,对了,咱妈呢?”郑三斗才想起来,他进屋半天了,自家老丈母娘怎么还不见人影?

“上老李家去了,他家闺女今天不是出门子吗?叫咱妈去给梳头,你不知道,咱妈她现在可能耐了。”

张明花早上也去了,因为不是太熟悉,又没什么来往,上五毛钱的礼就回来了,没留下凑热闹。

郑三斗听着她絮絮叨叨的,麻溜把东西分好放进仓房里。

顺便又检查了一下,仓房的锁昨晚被撬开了,却只丢了一些饺子。

仓房里还有不少粮食呢,一点没丢。估计是太沉了搬着费劲,那几个贼也都是懒货馋货,只惦记偷肉跟吃的,其实还是粮食值钱,不过这锁得换了,已经坏了不能用了。

查看完仓房,郑三斗就拉着明花去做饭,说些别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越想昨晚的事越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张明花早上就没吃几口,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

郑三斗把饭做好,看着她吃饱了才带着海鲜什么的给长辈们送去。

中午陈秀珍没回来,在外面吃了。

郑三斗了解了一下情况。

昨晚三队被偷了七家,其中数他家损失最惨重,而昨天不在村子里的,除了他,还有两个二流子,说是出去赌钱了。

被找到问了话,他们都有人证明确实在赌钱,没偷东西。

派出所的同志也查看过昨天那几个贼留下的脚印跟车辙,还沿途试着找过去,那些人出了南湾大队就往北去了,具体去的哪个村子就不知道了,痕迹在途中被破坏掉了。

可见这贼绝对是个老手,非常有经验,还知道扫尾巴断后,而且被偷的都是家里人口少,或者没有男人的老弱病残,这人对村子里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初步有几个怀疑对象,还在逐一排查着,这起偷盗案件影响很恶劣,整个公社都知道了,绝不能让几个贼逍遥法外。

而像平板车这种东西在这年月不是每家都有的,二十多只鸡一头猪,这些肯定得找地方销赃,不可能都吃了。

郑连友从村子里找了几个年轻脑子灵活的协助几位公安去各个大队走访调查,打算把所有偷鸡摸狗过的二流子都问一遍。

郑三斗回来的正好,也一块跟着去了,他去的是马家沟大队。

正好顺便把陈秀珍送回去,在闺女家住了六七天,她惦记家里想回去了。

张长贵这才知道是明花家猪丢了,心疼得他哟,直拍自己大腿叹气可惜,那猪他还喂过呢,这才几天就丢了。

他还召集张家人去帮忙,不找出几个贼他寝食难安。

马占国也带着派出所的同志挨家挨户的走访,谁家有木板车他一清二楚,只是目前还是没什么结果。

连孙大宝都被列为怀疑对象盘查过好几次,不过他腿瘸着走路都不利索,不像是他干的。

郑三斗送完老丈母娘,在马家沟排查完就回来,还是没什么结果。

要到家时,在进出村的道上碰见拾粪的姜宝泉了,“你不冷啊大叔?”

“不冷,出来溜达溜达比在家里窝着强,三斗你这是干啥去啦?”

姜宝泉戴着旧狗皮帽子,一手拎着粪筐,一手拿着木头铲子。

他出来的早,筐里已经拾了多半筐各种动物的粪便了,这些都是可以换工分的,一筐两个工分呢。

“上马家沟了。”郑三斗说着停下了。

姜宝泉点点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他才将身子凑过来,低声道:“三斗,听我家二丫说,郑老四回来了。”

“他回来了?!”郑三斗有些意外,郑连启好像判了半年劳改,怎么提前回来了?

“三斗,你说是不是他干的?我跟他从小熟悉,他那人可记仇了。”

姜宝泉比一般人要了解郑连启,那人心思坏着呢,脑袋聪明可从来不用在正道上,他小时候没少被欺负,偷鸡摸狗的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也没准儿。

郑三斗点点头,“我回头跟公安说说,他绝对有嫌疑。”

“是得说说,可惜了,你家那头猪,都有一百四五十斤了吧?”姜宝泉扶了扶帽子,这天有些冷。

“可不是,把我媳妇心疼的这两天一直唉声叹气的,还说就是找到贼,猪也回不来了,肯定被人宰了。”

郑三斗也心疼,那猪是他抱回来的,这半年他也没少喂过,丢能不可惜吗?

姜宝泉理解的点点头,搁谁家丢了头猪也得着急上火,他现在晚上都不敢睡实,半夜里起来三四遍,就怕自家猪也被偷了。

“你家有条件,养只狗吧。”

郑三斗点点头,“我正寻思呢,弄只狗崽子回来。”

两人闲说了会儿话就分开了。

姜宝泉接着去捡粪,郑三斗没回家,而是直奔大队。

将姜宝泉的怀疑跟他七叔说了。

郑连友听后大骂了一声:“这个畜生,不用查了,肯定是他干的!”

南湾大队没几个人知道郑连启回来,主要是家都搬走了。

要是知道他回来了,郑连友肯定要提醒大伙防范的。

现在他每晚都安排社员们打更巡逻,快到年底了,一些好吃懒做的小毛贼心思都开始活络起来。

社员辛辛苦苦一年,分的粮食养的牲畜可不能再被偷了。

“还是好好查查吧,他们一起四五个人应该都是周边几个大队的。”

郑连启刚回来,对新家那边应该还不熟,认识的三教九流多半是附近几个大队的。

“我去给派出所打电话。”这已经涉及到别的公社了。

而平板车那边也有了线索,二岔河大队一家有辆车,说是借给了邻居好几天了。

被公安一询问,就去邻居家找车,结果被邻居转借给村子里一个叫二狗子的人。

这二狗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人经常不在家,东游西逛的,不是出去偷鸡摸狗就是赌钱,公安去抓他的时候嘴上叼着过滤嘴在跟人吹侃呢,说他最近发了笔财。

结果见到公安腿立马吓软了。

随着二狗子的落网,除了郑连启,另外两个人,都被抓住了,都是二流子不务正业的,据二狗子交代,他跟郑连启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为了给稻田地放水,二岔河大队跟南湾大队的社员干仗结了仇,两个大队的人一般都很少来往。

尤其郑家人,这郑连启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很多人都骂他狼心狗肺,郑爷爷当年就不该把他抱回来。

郑连启找二狗子弄平板车,带着他们去偷鸡摸猪,就是想着回来手里没什么钱,弄点钱花,顺便报复一下南湾大队三队那些人,尤其郑三斗。

也是敢巧了,郑三斗那晚没在家,不然他也不敢把猪偷走,毕竟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

他也想到公安早晚会找上门,这些天并没有回家,把偷来的猪跟鸡在黑市找人卖了,钱一分就跑了。

其他三个都被抓住了,唯独他跑了,还是主谋,这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张明花家那头猪也找不回来了,被偷走的当晚就叫人给宰了,现在都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

不过卖的钱追回来一部分,加上罚款,损失是找回来了,总算有一点安慰。

郑连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家里也不知道,又不认可替他赔钱,也没钱。

公安只能继续追查他的下落,据说有人在县城看见过他,可一直没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音讯都没有。

本来郑三斗还打算跟魏干出去一趟,现在只能打消了念头。

自家猪是回不来了,猪圈只能先空着,等明年开春再买头猪崽。

张明花把猪圈打扫干净,坏掉的木栅栏也被郑三斗修好了。

他不出门在家又没什么事,就去寻摸了只黄背白肚底的小狗崽回来,每天精心喂养,势必要驯养出一条合格的看家狗来。

张明花不管他,仍做自己的头花头饰,就这样眨眼阳历年过完了。

学校放寒假,明宇回来了。

他给明花带回来好几本关于花卉的图书,一时被她视若珍宝。

有了这些书,她就可以做出更多新款的头花来,再有人怀疑她一个乡下姑娘,怎么见过那么多别人都没见过的花时,她就有了解释的借口。

“二姐,妈说大姐下周回来,到时候你跟姐夫一块过去。”明宇来送书,顺便传个话。

“行,我知道了,你在学校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张明花拉着弟弟关心的问。

每次写信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肯定怕家里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