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夫人还残留着泪意的盈盈双眸,便这么落入了陆淮川眼底。
他先是被夫人美貌惊了下,旋即又皱起眉。
“是谁惹夫人哭了?”他声音一下压得很沉。
秦意浓便知道这人又要犯浑了,当着女儿的面,她很是不想他说些什么胡话,于是提着裙摆弯身下车。
陆淮川下意识的伸出手腕,给她搭扶。
秦意浓看了一眼,扶着车下去了。
陆淮川看着落空的手,黑眸闪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夫人下车后便走远了些,他负手跟上去。
秦意浓也不过是走了几米,离马车并不远,确保马车上听不到谈话的声音。
皓月当空照美人。
陆淮川欣赏着夫人倩影和那落泪后越显风情的芙蓉面,难免心思躁动。
他思及方才所问,又重复问道:“夫人还未告诉我,为何落泪?”
见她不语,他又道:“路途艰苦,待回到幽州,夫人便不必受这委屈了。”
他也就话里还克制几分,可那黑眸分明赤.裸,毫不遮掩他对她的觊觎。
秦意浓被看得心惊,原想拖一拖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同他好好商量,眼下却是等不得了。
他今日对瑶瑶献殷勤,现在又这样看着她,谁知道他还能忍多久?
秦意浓实在不能相信这古代的男人,更无法确认她一再躲避,陆淮川的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耗尽了。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抿唇认真道:“陆幽州,我与女儿确实要依仗于您,却不想寄人篱下,日日难安。”
“我擅医理,懂农作,我想以谋士身份,在幽州军中寻一落脚之地,陆幽州可愿?”
陆淮川脸色一下就淡了,情绪不明的看着她。
良久,他才缓缓道:“幽州军里,不会有女谋士。”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
“古往今来,女谋士确实罕见,但并非没有,我就曾亲耳听过有一女是一代枭雄魏王的重要谋士,十三岁稚龄便能率十余死士突破重围,请来援军解了困城之危,其心性谋略胆识皆不输男儿。”
“魏王能唯才是举,想必陆幽州也不是迂腐之人。”
“魏王?”他嗤笑一声,“我怎未曾听过这号人物,莫不是夫人捏造出来诓骗我的?”
他当然没听过曹操了,她也懒得解释。
“你爱信不信,但至少有一点,我虽算不得智谋出众,可总是有些保家本事在身,盐,粮食,药,想来哪一样都是幽州所需。”
“并非只有到了战场之上才是战争,兵力、粮食、药物、战马、兵器,天下之争早就升起了无声的硝烟,您定能明白我所言。”
秦意浓自信又大胆的看着他,理智的抛出诱.惑,双手交握在身前,背脊挺的笔直。
陆淮川眸底掠过浓浓的阴翳,秦夫人想着法的周旋,只是因为,不想当他的女人。
“没有夫人,这天下我照样也打得下来。”
“有我,说不定可以少死一些人,让这些将士们,多一些后盾。”
两相对峙,眼前女人明明生的娇软,却总是倔强不屈,陆淮川愀然不悦,沉沉一笑。
他想明白了,秦夫人要地位要自由要身份,就是不要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