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深藏不露,她从不曾想过,他带着那么多的兵,一路上她都没见过这群兵的踪迹,也不知他藏在了哪。
她心中更是复杂,陆淮川越不简单,那就代表着他越难应付。
他解决了凉州牧,她彻底欠下他天大的人情,还有一个这样一个致命的把柄在他手里。
再要逃,难如登天。
猛不丁的,虽然身份危机马上就要解了,可她心中又添上了另外一种沉重。
陆淮川招招手,黑甲军推出一个女子出来,女子不断挣扎满脸惊惧,西饶下船过去把那女子带到凉州牧的船上。
仔细一看,正是那凉州牧送去羞辱陆淮川的乐姬。
此般,又被送了回来。
陆淮川甚至还很友善道:“瞧瞧,这是不是凉州牧遍寻不着的州牧夫人?”
“凉州牧,不必谢。”
厚颜无耻,满嘴鬼话,可凉州牧敢说一个不字吗?
他不敢,他说了下一秒他的人头就不在自已脖子上了。
陆幽州要把乐姬是他的州牧夫人这事做实,他只能咬着牙应下,还得扬起难看的笑容:“该谢该谢。”
陆淮川意味不明的嗤笑道:“就是你这州牧夫人染了重疾,我看着是活不久了。”
何意?
凉州牧一顿,军师忙蹲下来说出猜测,陆幽州是想让凉州州牧夫人‘病亡’。
他二人为这个猜测而心惊,却也不敢去看陆淮川身后的女人,凉州牧想着画像中那个惊为天人的貌美妇人,心中不甘又愤怒,可他只能把这个苦头和羞辱彻底咽下去。
他隐忍道,“若夫人不幸病重而亡,本官自会昭告天下,亦往长安送去一封节哀书。”
陆淮川总算满意的点点头,并点兵道:“西饶,你带人亲自送凉州牧平安回到凉州府。”
“是,主公。”
西饶的人顶替凉州牧的船手,凉州万人之上的州牧,彻底沦为刀板鱼肉,但军师提着的心脏瞬间回落,只要能活着回到凉州府,日后都还能再报仇算账。
忍一时之辱,算不得什么。
黑甲军无声无息的从林中迅速撤离,船夫将船停靠岸边,陆淮川朝秦意浓伸出手。
她并未犹豫,借力上岸。
澹台先生,陆昀,都有要事要和陆淮川商议,秦意浓自觉的走开。
他们聊得是现在打下来北地的并州军,并州牧没拿下凉州牧人头,他派人追杀凉州牧的兵,都在半道上被截杀。
得了一个北地只能见好就收,凉州牧跑了,凉州就还不是无主之地,他们没必要这么激进。
多一个北地,并州疆土就又朝西扩大了一块,并州牧虽然算不上太满意,但也勉强能接受。
澹台先生问的是:“北地就这么让给并州了吗?”
主公好一番筹谋,如今还放跑了凉州牧,看似是什么便宜都没得着。
陆昀约莫猜出了兄长几分心思,笑道:“凉州牧跑回去恨得牙痒痒的除了我们幽州那就是并州了,我们幽州暂时先退出战局,并州凉州矛盾以起,接下来不会平静,我们只需要作壁上观即可。”
澹台先生也能想到这些,只是,就这样回幽州了吗?
陆淮川却淡声道:“不,我们做客并州,既然并州牧都知晓了幽州行踪,那不如敞敞亮亮的拿着凉州做贺礼,去恭贺恭贺喜得北地的松鹤廷。”
果然,主公不可能无功而返的。
并州,主公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并州。
此去并州,以结盟而去,并州牧定会敞开城门。
松鹤廷好大喜功,自认老谋深算,怕是觉得他们送上门更好,他先借幽州之力打凉州,回过头来再去收拾幽州,主公就是要递给松鹤廷这么一个意思。
这计可行,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