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食色
煦风穿过窗棂,拂过江瓷月手中那悬而未落的笔尖。
书案上宣纸上已经写好了一句先人诗句——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不同于江瓷月的秀丽清婉,这字迹的笔墨精熟,笔势连绵纵横却不失严谨。
突然,笔尖处承托不住的墨汁骤然滴落在下方的宣纸上已经写好的字上,缓缓晕开。
握着褐色笔杆的纤细手指突然被更为修长宽厚的手掌包裹住,裴砚安贴紧她的后背,沉声问她,“我方才已经教过你了,怎么不写?”
江瓷月此刻脸色微红,因着裴砚安的动作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好在被及时搂住了腰身,这才勉强站好。
她刚要开口,又因后边贴近她的裴延安而死死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发出一丝一毫不该发出的声音。
江瓷月努力让自己看着下方的纸张,可握着笔杆的手也还是紧张地有些发抖。
偏偏裴砚安愈发得寸进尺,一边贴紧她一边在她耳边呢喃细语,“还要我再教一遍吗?”
滚烫的气息撚过她红透的耳垂,连带着后颈处泛起一片粉红。
江瓷月轻眨眼眸费劲摇着头,左手紧紧将平整的宣纸攥在手心里,承受不住的宣纸发出被撕裂的声音。
随后又被她有些心虚地松开盖住。
裴砚安对她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带着她将笔尖落在空白处,缓慢有力地写下方才的诗句。
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江瓷月脸侧,期间她多次想抽离他的掌心,可都未果。
“要不今日就不写了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最后一笔收势时陡然一斜,裴砚安颈侧隐隐有青筋浮现,他松开江瓷月的手后,她手中的笔杆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桌上,溅出一片墨点。
裴砚安抚过她下颌,手指擦过她因为紧张羞赧被紧咬的下唇,一路顺着往上,指尖停在她单薄透红的眼角处,沙哑着声音柔声哄道:“为何?”
眼角处传来的滚烫触感几乎要将她的肌肤烫出印子。
江瓷月面皮薄,眼神看到别处躲闪着。
裴砚安爱极了她这般模样。
江瓷月水洗过一般的眼睫根根分明,转过身拉住他的衣袖扯了扯,眼神无声祈求着。
还能为什么,他靠得这般近,她哪有心思落笔呢。
裴砚安知道她面皮薄,抚过她汗湿的额间,“怕被人瞧见?”
她抓住裴砚安的手,软糯着语气,“不写了,好不好?”
可裴砚安只是强势地握住她的手,为她擦拭薄汗的动作没有减轻分毫。
江瓷月微微一动,转过身对上裴砚安的眼,搂住他劲瘦的腰身,磕磕绊绊说道:“尧、尧暄......好不好啊?”
喊他的名字这事还有些陌生,但听的人却是心中发紧。
裴砚安突然将书案上的纸笔都拂至一旁,将江瓷月抱起放在了书案上。
他浅笑着亲在她的眼皮上,“那便依你,不写了罢。”
这个高度刚好能让二人平视,江瓷月撞进他沉静墨黑的眼瞳中,暗流翻滚着。她顿觉脸上一阵燥热,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下一刻她眼前突然一黑,眼睛被手掌复住,灼热又有些急切的亲吻覆了上来,失去视线后绵绵麻麻的感觉愈发侵蚀着她的感官。
裴砚安懂得如何在这种事情上拿捏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江瓷月略带紧张地抓紧裴砚安的衣服又松开,在裴砚安刻意的安抚下又渐渐松懈下来。
窗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走动声,江瓷月指尖瞬间揪紧了裴砚安的衣袖,眼前是一片模糊带着光晕的黑,呼吸又是被褫夺的。
她隐约记得那边的窗似乎是半开着......
于是她开始小幅度地挣扎抗议。
不知是谁的动作,碰倒了一边的砚台,墨水洒落在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宣纸上,蚕食完纸面后悄无声息渗透到下方的地面。
随便江瓷月眼前的束缚被移开,身体被腾空抱起,旋而背部被抵在一旁的书架上。
这边视野受限,看不见窗外那边,同时也掩去了他们的身形。
她的下颌被轻轻移回原位,对上裴砚安那双黑沉的眼。
窗外那些细微的动静渐渐远去,余下里只剩下两人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裴砚安搂着她,亲了亲那双水润艳色的眼,“明日就是太后寿宴了,后边都能早些回来陪你,往后不必等我到那般晚。”
江瓷月抿嘴斜睨着他,为自己辩解,“我才没有等你。”
裴砚安淡笑不语,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眸,眼中再次有些动情的趋势。
可江瓷月不敢再来冒险一次,连忙揽住人,刻意清了清嗓子,“我好饿,应该到午膳时间了吧。”
每次都是同样的一招。
“已经过午膳时间了,我让人打水来,擦洗一下吧。”
她刚刚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额间出了不少汗
裴砚安唤人打了舒适的热水,将人抱坐着,拧干帕子,想要替她擦拭。
江瓷月闷闷拒绝了他,她执意要自己来,然而裴砚台没纵着她。
“现在外边站着人,还想和我闹?”裴砚安看着她再次染上薄红的耳垂,敛着自己心底的欲望才没上手触碰。
江瓷月立即放下了手,半羞恼地扭过头,不愿看他。
“乖些,倘若你不想在这里......”后面的话语他是咬着江瓷月的耳朵说的。
耳边传来的孟浪话语令江瓷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好再裴砚安这次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没有再乱来。
清洗完后两人又一同去用了膳。
用完膳后的江瓷月昏昏欲睡,今日裴砚安难得有些许空闲时间,便任由她枕在自己膝上睡着,自己拿着闲散书籍看着。
青玉进来送信时见到此番景象,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声。他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大人后,又悄然退了出去。
裴砚安看着手中的信件,上边是他母亲的漆封。他想到今日母亲接走安家三小姐的事,打开了这封信件。
信封撕开的轻微响动让江瓷月不满地动了动,他等着江瓷月重新归于平静才继续动作。
一目十行看完信中的内容,裴砚安眉间隐隐皱起。
他母亲在信中提到了他近日因为纳妾的事,外边有了不少风言风语,太后寿宴她会亲自带着安玉珊前去,以此来堵住悠悠众口,顺便她还会为他和安玉珊请旨破例提前成婚。
顺带着还千叮咛万嘱咐道,他万万不能做出带着江瓷月去宫中赴宴这种混账事,让安家和她的脸面难堪。
说来他确实是动过带江瓷月去赴宴的心思,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宫宴上人员混杂众多,纵然他在场没人敢随便议论什么,但他总归是瞒着她安家的事......
而现在安玉珊也会随他母亲带进宫去,便更不能带她前去。
他缓缓收紧手中的信纸,纸张有些不堪力道而破损。
江瓷月近来睡眠尚浅,听到声音后悠悠转醒,她坐起身揉了揉眼,一幅没睡够的模样。
“怎么不睡了?”裴砚安将信纸收好,随后把人抱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