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商说:“打开看看吧。”
他一边拆信,一边思索着谁会给他送信:文俊叔叔?如果是文俊叔叔,他怎么不派人直接过来找自己,是怕被其他人盯上?如果不是文俊叔叔,难道是八泓师伯?八泓师伯这么快就有门路了么?
他将折好的信笺展开,垂目一看,随后一怔。
凑到他身边的温迎夏也念出上面的内容:“谢君日前之语,望君此后保重。山长水远,有缘再见。古、一……平?古一平?!”他看向杜淮商:“古一平为什么要给你写信?”
“就像他说的,告别而已。”杜淮商将信笺折好,又放回信封里:“我就说,今日怎没见到他的人。”
听见这话,温迎夏眨眨眼:“听你这口气,你俩关系还挺不错?”
“点头之交罢了。”杜淮商看向温迎夏:“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表情?我哪有什么表情?”温迎夏摆摆手:“错觉,都是你的错觉。”
“是、吗?”杜淮商挑了挑眉。
温迎夏正想说话,又见杜淮商笑了笑:“和
你开个玩笑罢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信封,低声嘀咕什么,温迎夏听不太清。
与此同时,有人询问:“你们干什么呢?”
两人转目看去,就见衣冠整齐的任平生已走过来,然后落座在他们面前。
“不是吃东西么?怎么就两盘糕点?”
“面条还在下吧?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等。”杜淮商看了看后厨方向:“我还是去问问吧。”
他把信一放,便起身离开了。
坐下来的任平生自也看到了那封信:“那是什么?”
温迎夏托着脸颊:“信啊,别人写给杜淮商的信。”
“这样啊。”任平生点点头,他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温迎夏倒了杯水,然后端杯一抿。
看着任平生的淡然模样,温迎夏眨了眨眼:“师兄,你就不好奇是谁写的信?”
“为什么要好奇?又不是写给我的。”任平生仍是云淡风轻。
温迎夏摇头感叹:“师兄你的心态可真是稳定,这要换了我,我早就去问谁给他写信了。”
任平生看了他一眼:“谁给他写的?”
“不是杜家的信,也不是师伯的信,这个人,我们也见过。”温迎夏端起茶杯喝了口:“师兄应该猜得出吧?”
“古一平?”任平生回答迅速:“他给杜淮商写信做什么?”
“告别,说什么山长水远,有缘再见,估摸着回西云城了。”
话音落下,温迎夏就见任平生一副沉思的模样,他放下茶杯,歪了歪头:“师兄,你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我多想了。”
“多想了?什么多想了?”温迎夏微微一怔:“你难道觉得古一平……有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任平生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
见此,温迎夏漂亮的眉头皱起:“可我们也就和他见过一面,仅靠一面,就能断定对方有问题么?”
任平生道:“只是我的感觉,做不得主。”
“感觉……好吧,感觉。”温迎夏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说下去,任平生会不会不高兴他不知道,他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温迎夏看向后厨方向,突然站起身:“来了。”
任平生转头看去,就见小二和杜淮商,一人手里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两个和一个大碗,快步朝这边走来。
“辛苦辛苦,来,我帮你端。”
温迎夏接过面碗,放在桌上。
等到小二离开后,他们三个坐下来,温迎夏直接抱着面碗,发出惬意的感叹:“真暖和啊……”
“赶紧吃吧,我还放了你最喜欢的腊八豆。”杜淮商道。
“好嘞!”
见温迎夏开动了,杜淮商也准备下筷子。不过下筷子前,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无名信上。想了想,他还是将信收起来,这才开始吃他的早点。
江汉客栈能在天意城开店开这么久不倒,也是有本事的。比如这后厨掌勺的厨艺,便足以让不少客人为之驻足。
杜淮商吃着这碗味道不错的汤面,吃着吃着,额上也沁出汗来,昨夜积攒下来的寒气,也散去不少。
正当他们专注大快朵颐时——
“杜少侠——”
杜淮商筷子一停,擡起头,又见小二快步过来。
“怎么了?小二哥?”杜淮商拿着筷子,一脸困惑:“你找舀腊八豆的勺子么?我放在原处了。”
“我不是来找腊八豆的勺子啦。”小二摆摆手,然后一指门外:“是门外有位公子,想要见你。”
又有人要找他?杜淮商放下筷子,一边从怀里取出方帕子擦了擦嘴,一边起身看向大堂外。
果不其然,一道戴着帷帽的青衣身影正站在大堂外。在杜淮商看来时,对方似有所觉,也转头看过来。
视线相对,让杜淮商心中微微一动:这眼神……难道是他?
“我去看看是不是他。“
甩下一句话后,杜淮商走向客栈外,只剩下温迎夏和任平生面面相觑。
温迎夏道:“什么……是不是他?他知道对方是谁?”
任平生道:“谁知道呢,交给他去处理吧。”
至于留在原处的小二,他看了看左右两边,见不需要他了,便行了一礼:“那我就先告退了,两位少侠慢用。”
“有劳了。”任平生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