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躁动的水面一接触到岳云深手上的黑烟,竟快速安静下来。
水面一安静,地底下的动静也平静下来了。
“好了。”
岳云深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过头,突然一愣:“你这是什么表情?”
瞠目结舌的纪世尘回过神,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事情虽然控制住了,可纪世尘还是忍不住问:“没事了么?”
“没事了呀。”岳云深眨了眨眼:“有我在,能有什么事?”
“那水龙……”
一听这话,岳云深笑起来:“没事,它不会再躁动了。毕竟——”说到这里,他笑眼一弯:“我可是水神呀。”
听见“水神”二字,纪世尘心下一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啦。”岳云深摆摆手,就在纪世尘又要说话时,他又道:“你还是先将你的问题吞下去,好生想想怎么应对那几位小朋友吧。”
纪世尘一怔,他下意识转过头,就见树林中跑出好几道身影,很快,他们来到纪世尘的附近。
“世尘哥哥!”跑到纪世尘面前的杜淮商,先是停步喘了口气,然后看着纪世尘:“你还好吗?!”
纪世尘下意识就想说他挺好,没病没灾。可这个时候,有人幽幽接上杜淮商的话:“不好,我要晚来一步,他就准备举身赴清池了。”
“什么?!”杜淮商,以及后来的温迎夏、任平生,甚至是那冲天辫老者,皆是一呆。
纪世尘看了拆台的岳云深一眼,那家伙却笑容满面回看着自己。
你这家伙……
骂人的话说不出口,纪世尘只能看向面前四人。
“这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还是先回我的茅屋里,大家坐下再说吧。”
…………
半刻钟后。
“你挺有本事啊!!”
扎着冲天辫的老者对着坐在面前的纪世尘咆哮着:“说要自己安抚水龙,结果你的安抚就是拿自己的命去填?!谁告诉你跳下去就能破坏水神封煞了?你是不是脑袋不清醒啊?!”
“我、我没想破坏,我就是……”纪世尘试图解释,可话都没说完,就被老者的怒吼打断:“你师父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啊!”
纪世尘嘴角微微一抽,他指了指身边:“我师父在那,你要不……和他说?”
愤怒中的老者瞬间一呆,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身边,还有个……
想到那位,纵然如老者这般阅历,也有些汗毛倒竖。可他都当着对方咆哮对方徒弟了……最终,老者还是转过头,便见明亮的灯火下,那人早已卸下铠甲,他以竹簪固定半挽长发,略显宽大的右衽青衣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了温文尔雅的文士气质。
可他怎么可能是文士啊?!
大概察觉到目光,岳云深转过头,对上老者视线:“看我干嘛?”
“嗯……咳,岳、岳将军。”
老者憋个半天,最终还是憋出个大家都熟悉的称呼:“教导人的份上,是我越俎代庖了。不过纪世尘这小子实在气人,你说他支开人就是为了跳水潭,他是不是有点脑袋不清醒……”
“是有点不清醒。”岳云深笑眯眯接上话。
他不接还好,一接不止纪世尘,连老者也是一呆。
见他们都愣住了,岳云深又挑眉:“这又是什么反应?”
老者嘴角微微一抽:“不、不是,岳将军不觉得,我对你的弟子……骂的太过分了?”
岳云深道:“可骂得好啊。”
“岳云深!”纪世尘听见这话就要起身,岳云深含笑望去:“你难道不需要自我检讨一下?”
“我……”
大概是内心愧疚,纪世尘最终坐下来,一言不发。
这时候,岳云深又看向那老者,微笑开口:“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咳,叫我辟邪就行。”
“原来是辟邪前辈。”岳云深放下杯盏,起身对着辟邪行了一礼:“岳云深还未多谢前辈此次相助之情。”
辟邪看着岳云深行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岳将军不用行此大礼,老头子承受不起。”
岳云深站直身子,浅笑依旧:“这都是前辈应当受的。”
“我说真的,真不行……”
“辟邪前辈。”岳云深打断了辟邪的话。
辟邪举目看去,就见岳云深微笑着说:“不过骂这一次就行了,他要是再做傻事,我会训斥他的。”
辟邪一愣,他这才发现岳云深不是不管纪世尘,相反的,他是个护犊子的人!
人家正牌师父都这么说了,辟邪也不可能再乱插手,便只能点点头:“有岳将军在,哪里需要我来插手。”
岳云深对此只是笑笑,他又回过头,不过这一次不是看纪世尘,而是看那三个坐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年轻人。尤其是那位以岳云深的眼界来看,也算是美人的小朋友。
“温小友,你已经看着我很久了,是有什么问题想问么?”
此言一出,纪世尘和辟邪才反应过来,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