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啊……”
将碗放下后,温迎夏转身坐在任平生昨夜坐着的那把椅子上,略一思索:“这两天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上课下课……”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对了,还真有一件事情得和你说说。”
杜淮商下意识道:“什么事?”
温迎夏一脸严肃地看着杜淮商,吐出两字:“严湖。”
骤然听见这个名字,杜淮商才反应过来,在生病的这两天里,他浑浑噩噩的,一时之间竟将严湖的事情给忘了。
看到温迎夏一脸严肃的模样,杜淮商问道:“严湖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温迎夏说:“不过这两天里,已经有很多弟子知道严湖没有经过戒律堂的允许,私下对同门动手了。”
“很多弟子?”杜淮商闻言一愣:“怎么会有很多弟子都知道?有人将这件事向全门派公布了?”
“应该是。”温迎夏点点头,又琢磨起来:“毕竟无风不起浪,没有那阵风,这事情怎么会让全门派都知道。”
杜淮商也想了想,然后问:“你觉得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温迎夏擡眼看向杜淮商:“你确定要我说?”
“你这不是废话么?”杜淮商吐槽了句:“反正这里就我们俩,出你口入我耳。”
“好吧,那我就说上一说,不过我也是根据自己的观察随便猜猜啊。”说到这里,温迎夏将手肘搁在比他稍微高一些的椅子上,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这是戒律堂放出来的消息。”
杜淮商倒没直接说他乱猜,而是问:“为什么?”
“因为严湖做的事情。”温迎夏依旧认真:“严湖是什么身份?刚入门的弟子,还没在学思堂里受过几日学习,转头就对同门动起手。你要知道,太玄派最厌恶弟子们私下争斗了,不然也不会把此事放进门规里。如今,刚入门的弟子都有这样的做法,如果戒律堂不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公之于众,如何警醒门内弟子?”
杜淮商琢磨了一会儿后,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可是……
“那门内会怎么处置严湖这件事?”
一听杜淮商的疑问,温迎夏思索了一会儿后,才道:“这得看戒律堂如何审查,才能决定最终结果。不过我觉得,在任师兄没有动手的前提下,这件事倒霉的,十有八九是严湖。”
杜淮商正想说什么时,他突然一愣:“等等,所以任师兄不在,是因为他去戒律堂了?”
“对啊。”温迎夏也是一愣:“我没和你说吗?”
“你哪有和我说。”杜淮商瞪了眼温迎夏:“那现在他们在戒律堂?”
“应、应该吧?”温迎夏刚这么说,就见杜淮商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诶诶诶?等等,你要干吗?!”
他赶忙上去,一把要下床的人:“你病还没好呢,下床干什么?”
“我能去戒律堂看看吗?我总觉得严湖那个脾气,他会直接大闹公堂的!”杜淮商一边说,一边试图穿上自己的布靴。结果被温迎夏一把拦住:“戒律堂审查的时候除了审查的人与当事人,不许其他人在场的!你去又有什么用?再者,就算允许其他弟子在场,可审查在上午就开始了,现在都午时了,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了!”
一句“尘埃落定”,让试图穿上布靴的杜淮商一顿,他看向温迎夏,问道:“上午就开始了?”
“对啊。”温迎夏瞪大眼睛:“我又不会骗你。”
杜淮商看了看自己穿了一半的布靴,又擡头看了看时间,最终只能朝后一坐,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看出杜淮商没有起身的意思,温迎夏也不扶着他了,而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躺下吧,别又着凉了。”
杜淮商只好转过身,又躺回了床上,自己盖好被子。
看着还是有些惆怅的杜淮商,温迎夏何尝不知道他是在担心任平生。他只好安慰道:“别担心啦,任师兄可是我们的师兄诶,老江湖,有资历!再说这件事他又没理亏,有什么好紧张的。”
杜淮商很想说他不是在紧张任平生应付不了戒律堂这件事,他是在想严湖那边。一想到严湖,就想到他身边的那群人,想到杨昭应……
幸好温迎夏说戒律堂审查时不许别的弟子在场,不然人多口杂,他真担心会闹出事。★
温迎夏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杜淮商,也没想到他这神情到底为了什么。他只得在心下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桌上两个碗:“我把碗拿去厨房洗洗,你先睡着吧。”
“睡不着了。”杜淮商叹口气:“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十二个时辰都睡着。”
“那就躺着,好歹身上舒服点。”甩下这么一句,温迎夏走到门边正准备拉开时,“吱呀”一声——
“任师兄?!你回来了?”
听到“任师兄”三个字,原本在床上发呆的杜淮商陡然回过神来,他起身看向门口,就见任平生正站在门口,对着温迎夏一颌首:“嗯,回来了,温师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温迎夏连忙摇头:“任师兄都将一切准备好了,我只要帮忙递个碗擦下桌子就行,哪来什么辛苦。”
“虽是如此说,但还是麻烦到你了。”任平生走进屋内,这时候,在场两人皆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三层高的大食盒。任平生将食盒放在桌上,又看了眼杜淮商:“你觉得怎么样?”
“我?”杜淮商一怔,见任平生依旧看着自己,他连忙点头:“我现在挺好的,已不怎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