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出问题,那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说,他卜算的功力不够,所以才会出这样的结果?
温迎夏正在这儿想,一张折好纸条递到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下意识接过纸条,展开一看——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字迹还算漂亮,只是因为墨水没干就被折叠在一起,导致某些地方有些模糊。
温迎夏转头看了他一眼,杜淮商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他敛眉沉吟了一会儿,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这边遇到的事情。
毕竟……那人还坐在他们身边呢。
想了一会儿,温迎夏还是下定了决心,他润了润笔,展开一张纸,“唰唰”地写下一行字。再折叠好,将之放在杜淮商的面前。
杜淮商正想拿来纸条,却见前面的温辞春转过身,他赶忙收回手,继续听着温辞春说话。
一边听温辞春讲课,杜淮商一边有些汗颜:险险就要被抓到了,不过上课还是少分心一点吧。
等温辞春再次背过身后,杜淮商拿来放在面前的纸条,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一行字,一行让他有些意外的内容。
——“我发现了一件事,但你不能告诉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杜淮商微微侧首,他是说,任师兄?
杜淮商突然想起温迎夏在温辞春进来前的举动,再加上他画了一张纸的八卦……
杜淮商念头一转,心下已然明悟了什么。
他再提笔,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温迎夏。
温迎夏接过一看,上面是三个疑问:“你在卜卦?对象是任师兄?你算出什么了?”
温迎夏:“……”
还、还挺聪明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迎夏也不遮遮掩掩了。他提笔落墨,写字速度很快。
纸条递到面前时墨迹仍未干透,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温迎夏的话。
杜淮商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吸引住了。
温迎夏说:“我算不出任平生的相关。”
且不论温迎夏这见到一个人就想算一算他相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光是这一句算不出来,就足以让杜淮商惊讶了。
如果任平生说的没错,温迎夏出身景州温家,有文王先天八卦传承,温迎夏又是这一代的什么……“天算子”人选,他的算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他见到杜淮商时,也说出了杜淮商及他爹的身份。
现在……他居然算不出来任平生的相关?
杜淮商惊讶地看着温迎夏,没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你真算不出来吗?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要是平时见到杜淮商这种质疑他卜卦之术的表情,温迎夏说不定会为了男子汉的颜面反驳一下。可问题就在于,他是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不过面子么,还是要的。温迎夏在杜淮商的盯视中,快速写下一段字,再递给杜淮商。
杜淮商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我已用过家传的几种占术,在保证起卦的正确后,也无法算出他的相关。他的人生,就好似有人用一块布,遮的严严实实,不叫旁人能看见。”
用一块布遮的严严实实……
看到这句话,杜淮商抿了下唇。
怎么听起来挺厉害的。
还未想明白,第二张纸条已递了过来。杜淮商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我在想,如果不是我的占术水平不够。那便是有人替他遮掩过他的一切。”
遮掩过任师兄的一切?
杜淮商愣了下,再看温迎夏,便见温迎夏对着他轻轻颌首。
“你们在干什么呢?”
坐在杜淮商身边的人,突然开口。
杜淮商与温迎夏瞬间一个激灵,杜淮商下意识道:“没什么,在讨论课上内容呢。”
“嗯嗯嗯,对,在讨论课呢,讨论那什么……‘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里面的鲲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庄子是不是又见过它。”
来到太玄派后为了学业读过一点《南华经》的杜淮商:“……”
我知道我们在胡说八道但也不能胡说八道到这个地步啊!人家那是“庄周梦蝶”怎么到你这成了“庄周见鲲”了!
任平生也陷入了沉默,可能是也是想到了这话题有点诡异。
过了一会儿后,就闻任平生淡淡道:“把桌上纸条收一收,你们想给其他人看见吗?”
“啊?哦哦哦,好。”
杜淮商一擡头,温辞春似乎已经注意到这边了,他赶忙把桌上的纸条收好。
等东西都收好后,杜淮商看了眼温迎夏。恰巧,温迎夏也看过来。
杜淮商用眼神表示:他们没注意到吧?
温迎夏镇定地摇了摇头。
没注意到?那就行了。
杜淮商暂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