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商也是问过白英:弟子们所居住的院落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与则阳馆相似?
白英答:院落外观上大体与则阳馆相似,不过因为弟子众多,院落会比则阳馆稍微小一些,基本是两人一间。
杜淮商原本想着进入摇光院后,与杨昭应同住一间院子。可眼下这个情况……
杜淮商下意识看向杨昭应,那人依旧没有回头。
过会儿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与昭应说说吧。
杜淮商如此想着时,在队伍中列队排好。
入门仪式完成后,祖师殿外的诸弟子也散了队列,还带着帮忙登记名册任务的弟子留了下来,协助执事登记,并领取玉牌。
——这玉牌,就是太玄派入门弟子的身份标记。凡门内有事,或是门内有任务发放,都需要靠玉牌才能参与。
杜淮商一边等着,一边打量着山门方向:山门那边,已没什么人了,想来程叔他们已经下山了。
也不知下次与程叔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杜淮商默默想着,或许是因为又见了一次,他并无其他孩子那般伤感。毕竟,他可是答应了程叔,要当一个大人的。
他收回打量山门的目光,继续等着:杜淮商是最后一排,有的等。
不过……他
动了动鼻尖,他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杜淮商擡了眼,隐约看见前排正在登记的弟子,拿起一把小刀,朝手指上一划。
随后,那名弟子将指上一滴血按在面前的玉牌上。
杜淮商的脸狠狠一抽。
这、这还要滴血认亲……啊不是,滴血认玉牌?
杜淮商擡起手,看着自己略显白嫩的手,压下隐隐抽搐的嘴角。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认输?要连这点疼痛都熬不住他怎么习武?
杜淮商正这么想着时,恰好到了杨昭应。杨昭应面对那把清理干净的小刀,直接割破手指。做出此举时,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愧是昭应啊!杜淮商感叹道。
“云州西陵郡,杨昭应。”杨昭应报出自己的身份,正欲提笔落书的登记弟子听闻,笔尖一顿,他有些惊讶地擡起眼:“你就是杨昭应啊。”
先前登记名册的弟子们都是沉默不语,可到了杨昭应这里,却忽然开了口。让留在原地的弟子们不由侧目,好在人不多,其他弟子早回则阳馆去了。
杨昭应也没想到对方知道他,他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请问这位师兄,有何指教?”
“流云师兄向我们提及过你,说你性子沉稳,根骨奇佳。如今看你顺利入门,流云师兄想来欣慰。”那弟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他的名字填上:“等你身后的人填完,你们一起去摇光院入住吧。不用担心不知去摇光院的路,则阳馆里有人等着你们。”
杨昭应拱手谢道:“多谢师兄。”
说完这话,他拿起自己的玉牌,走出队列。
在他身后,是杜淮商……才怪!杜淮商前面,还有一位同门。
等到那位同门弄完登记名册的事情,在场只剩下了杜淮商一人。
那名先前与杨昭应打过招呼的人,又将手中毫笔沾墨,这才道:“下一个。”
杜淮商看了一眼压根就没等他的杨昭应,抿了抿唇,走上前:“青州安竹郡,杜淮商。”
杜淮商这个名字,在安竹郡可能有人听过。但出了安竹郡,甚至出了青州,又有谁知道他是杜家的少主?或许有人会将之联想,可没有实际证据,又能证明什么?
报完身份,杜淮商正准备拿起小刀划破手指以血祭玉时——
“哎呀!等等!”
杜淮商:“……”
你再迟一点,刀子就要下去了师兄!
他疑惑擡目,看向登记的弟子,就见他擡起头,问:“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对吧?”
杜淮商虽然疑惑为什么问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坏了坏了!你先等等,玉牌先放在那!”那名弟子放下毫笔,起身打量四周一圈,突然对着不远处拱手一拜:“苏执事,有事需要您过来一趟。”
杜淮商顺着他拜下的方向看去,一位很是眼熟的执事正站在那里。
所以出什么事了?登记也不做,连执事都喊来?
杜淮商疑惑地想着,此时,那位被称呼“苏执事”的人,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