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年年,下次上值时,早起一些,别那么急,连小衣都系成死结了。”

她这话,算是调笑,也算是提醒。

秦忘机耳根一热,嗫喏着回道:“我下次一定不贪睡了……”

难怪宋桢有时候那么粗暴,老是撕扯她的小衣。原来他一着急,把结弄死了,只能扯了。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有些事情却做得不尽如人意。比如种花,比如不太会穿衣服,还特别爱给她“帮忙”。

还挺……可爱的。

这般想着,秦忘机的唇角不自觉又翘了起来。

林疏疏早给她系好了小衣,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便知道,这段时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年年跟殿下在一处,显然十分开心。

*

沁园的日子无比闲适,在杀机暗藏的东宫,在朝堂那些明枪暗箭的对比之下,这里简直是一座世外桃源。

秦忘机在宋桢建筑起来的这座园子里,不经风不见雨,只有岁月静好。

然而关于《女令》,宋桢却在朝堂上遭遇上了一些挫折。

他找到了一些徐磊纵容自己儿子徐睿强抢民女,欺行霸市的证据,让言官在朝堂上弹劾,结果徐磊直接大言不惭地说,他儿子并未强抢,那女子是一名雏妓,徐睿怜惜她,将其赎回家,养在院中,是对她莫大的恩惠。

这一次,宋桢没有选择引而不发。他勇敢地站了出来,指责徐磊,不顾女子的意愿,将其买回家,任由徐睿一个人□□,难道不是为非作歹吗?

满朝哗然。

就在所有人以为宋桢要取得胜利的时候,皇帝宋瞻发话了。

“强.暴罪的处罚,的确过于严重了,改为下狱三年。除了这一条,其余的修正条例,依照方才诸位的辩论,朕觉得,都准予通过。众爱卿,意下如何?”

皇帝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满朝文武都明白了利害,瞬间噤口不言。

“父皇……”

宋瞻顿时龙颜不悦,冷冷刺了宋桢一眼。

二十多年的冷漠对待,宋桢知道,自己这位父皇容不得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儿子对他的权威有一丝丝的挑衅。

他不甘心。

想到秦忘机知道这个消息后失落的表情,他就难受,可奈何如今自己能力不足,在父皇面前人微言轻。

自钱塘一行帮助宋桢斩获功名之后,蔺汝贞便生了一场风寒,他奏请皇上命他回老家清凉山养病。

虽然心有不忍,宋桢还是连夜发飞鸽传书,请蔺汝贞出山。

朝堂不顺,派去找楚楚的人也未曾带来好消息。

除了这些事情,和日常要处理的政务,这些时日,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宋桢的总览,那便是庆祝秦忘机生辰的一应事宜。

所以这些时日,他几乎没有闲暇的时刻。

可是想起那日,她说想让自己变成拇指般大,好让她随身带着,后来他处理完政务,只要未曾超过三更,他都会深夜出宫,潜入侯府,搂着她,与她共眠。

期初她还半睡半醒地催他走,后来咕哝一句“怎么又来了”,然后就滚进他怀里。

若时间充裕,也有动情时刻。

只是那对镯子,他又试了几次,除了欢好时,她偶尔会戴着,事后就取下,无论如何她就是不肯收下。

宋桢无奈,然而除了依着她,也别无办法。

至少那时候,她是情愿的,比起从前那样抗拒他,这不是已经足够令他高兴了吗?

转眼六月二十五。

期盼了许久的日子,明日要到了。

夜里,宋桢飞速处理完一切事务,已是四更。

虽然疲惫不堪,可他还是因为兴奋,而睡不着觉。

来了侯府,秦忘机还安静地躺着。

大概在做什么梦,嘴里还咕哝着梦话。

宋桢轻手轻脚地走近,隔着床帐看着里头动人的背影,毫不克制地任由唇角牵出一个深长的弧度。

床帐上的雏鸟静静地停在帐子上,仿佛是他们之间的信使,这段隐秘的感情,只有它们从头见证。

宋桢小心地褪去外袍,撩开床帐,无声无息地上了床。

秦忘机闭着眼,但宋桢看到她的眼球动了一下。

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臂,探过来,摸出是熟悉的男仆,睡梦中唇角轻轻牵了一下,然后朝他怀里拱了拱。

钻进他怀里之后,她的动作便又静止了,从头到尾,她都不曾睁眼。

宋桢搂着她,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他盯着她,憧憬着今夜,期待着那个答案,许久,许久。

可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连日的疲累,怀里又搂着让他无比安心和信赖的人,周围都是她身上的甜美气息,耳边是她轻缓的呼吸声,纵使知道天不亮他就要走,脑子里绷着一根弦提醒着自己,可他还是睡了过去。

叫醒他的是一声惊叫。

“啊!”

芙蓉在外头唤了好几声,见小姐一直不醒,唯恐小姐误了上值的时辰,只好进屋去喊小姐。

撩开床帐,便见小姐和殿下躺在床上。

虽然早知道小姐有个情郎,可乍一看见这样一幕,她还是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在她飞速放下床帐,捂上嘴准备逃走的时候,帐中响起男人极具威严的嗓音。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