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屋里,插在了架子上的花瓶中。
对着花束整理了一番,让它们的姿态看上去和谐而优雅,她这才满意地凑上去嗅了嗅。
真是香甜好闻。
“在做什么?”
宋桢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她一个激灵,转身的时间,他已经大步来到她面前。
他身着黑色朝服,上面用金线绣着麒麟,肩上,袖口上也绣着各种彰显身份的刺绣,气度非凡,看得秦忘机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她赶紧垂下眼睫,看着他簇新的皂靴,小声回话。
“插花。”
“哦?”宋桢的眼睛瞬间亮了,走过来,看到花瓶里满满的那一瓶杏色月季,唇角的弧度顿时变得僵硬,不
多时便了无踪迹。
“这是我用岭南的古老月季培育的稀有品种,四年了才开这一次花,我要留种子的,你竟然把花全都剪下来了!”
秦忘机呆呆地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我看它长在墙角,就……”
“那是因为它喜阴!”
他语调虽然不高,但是秦忘机看着他越发严肃正经的脸色,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
又把它养在背阴的墙角,也没提前告诉过她,她怎么知道这花如此重要!
自己不过是摘了他几朵花而已,他就这般对她,跟那时候无耻放纵的样子,简直判若二人。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不知不觉酸了眼眶。
宋桢之所以这般反应,除了因为这花开得不容易,更因为,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他准备到时候再剪下来,做成花盒送给她的。
看着小姑娘红了眼睛,他的心就像被人掐了一下。
立即软了嗓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尽管他放柔了语气,秦忘机却更委屈了,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撅了下嘴,把眼泪憋回去,转头就走。
宋桢一个大步越过她,挡在她身前。
“都说没怪你。别生气了,行吗?”
什么叫“行吗”?是她故意要生气的吗?
她顿时更委屈了,擡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瞪他一眼,身子一扭就从旁绕开。
宋桢长臂一伸,拉住她的细腕,再用另一只手臂,扶住她的肩。
“是我不好,你骂我,打我。怎么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打他?摘了几朵花就这样对她,她还敢打他?
“殿下,请自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有什么公务?午膳就要来了。”
男人放低嗓音,极有耐心地劝说了好一会儿,最后索性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温柔地啃啮着她最敏感的耳垂,企图让她心软。
秦忘机更加气愤,挥手捶打在他胸膛上,发泄着心头的委屈。
结果眼泪却流了出来。
宋桢无奈,任由她捶打,双手捧着她脸,弯曲拇指轻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好了,不许哭。”
“大混蛋。”秦忘机垂头看着他的腰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嗓音偷偷发泄着。
这句带着哭腔的嗔怪,让宋桢心痒到了极点。
他深吸一口气,深渊一般的双眸定定凝着她湿漉漉的眼睫,最后一遍,哑着嗓子严肃地威胁她:“不许哭,再哭,吃了你。”
秦忘机立即小心翼翼擡头朝他脸上看去,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里头可怕的火光。
她慌忙又垂下头,最后抽噎了一下,凝聚了全身之力,收住了哭腔。
宋桢看着她听话的样子,唇角一挑,眸中的火光更甚,两手下移,捏着她的脸蛋,像是奖励又像是挑逗。
心猿意马的时候,传膳的人来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来的竟是一些小宫女。
秦忘机有些诧异,不多会儿功夫,宫女们便走进门里,先对宋桢行礼,然后再对着她屈膝行礼。
“娘娘吉祥。”
娘、娘娘?
秦忘机不明白她们为何这样称呼自己,只觉得好别扭,等她们布完膳就偷偷让宋桢吩咐她们下去。
“这些人,是你叫来的?”等人一走,秦忘机立即看着宋桢问。
宋桢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解释:“宫女服侍你,自然比太监方便些。”
“可是,为何要喊我娘娘?”
“你不喜欢?”
“不喜欢,我也不需要宫女,你让她们今后别再来了。”
饭后,秦忘机坚定地向宋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日后未经她的许可,他不得擅入这里的内室。白日不许乱来。
今日惹得她不开心,宋桢再不情愿,也得答应下来。
之后的几日,他又提起,想给秦忘机许多特权,比如允许她可以不穿官服上值,并且也允许林疏疏她们同样如此,都被秦忘机拒绝了。
宋桢只好作罢,没再坚持再给她派宫女,却坚持日日都来陪她用午膳。
这日,秦忘机站在屋门处,等他一出现在院门外,便走过去拉着他,神秘兮兮地要给他看一样东西。
“什么?”
“你先保证,不许生气,不许凶我。”
宋桢审视了她片刻,想到什么,轻佻地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