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她,早已不具备任何利益置换的价值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年在她正处于风口浪尖时,易释闻将她破格签进亿娱时易春红的反应……
那眼神里的情绪,不是鄙夷、也不是不屑,而是,在看一个物件。
一个没有任何尊严和话语权,且可以用来摆布的物件。
或许,靳正洪和易春红的态度没什么不同,唯独不同的,可能就在于,靳正洪的处理方式可能会比易春红更加委婉隐晦一些。
比如,给她一张支票,然后再婉言将她劝退。
毕竟她跟易释闻顶多是门不当户不对,但是跟靳逢鸣……才是实实在在的不可能。
谁能想到呢?
曾经本该是兄妹的两人,从当年初次见面开始,就对对方存了最不该有的心思。
年少时就有过耳鬓厮磨的亲昵时光,如今重逢,更是旧情难忘。
哪怕当初靳正洪和今澜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名存实亡的交易,但还是让她和靳逢鸣的关系在无形中多了点偷食禁果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来到赴约的餐厅,今时鹿踏进门的那一刻,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靳正洪的身影。
她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却没想,靳正洪比她还要早。
今时鹿站在门口,虽然还没有面对面坐下,但心里已经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了。
“靳叔叔。”
听到声音,靳正洪擡起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回忆起了之前那个十六岁少女的身影,于是不由得感慨道:“这么多年多少年没见了,长这么大了。”
靳正洪擡手招呼她坐下:“快坐快坐。”
“谢谢靳叔叔。”
今时鹿乖乖坐在对面,手指不由自主的扣紧了面前的茶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比于她的局促,靳正洪倒显得随意的多,语气轻松的跟她聊起了家常。
“我前几天啊,还在电视上看到你来着,”靳正洪想了下,“就现在播的那个剧叫……沉浮年代?那个是你演的吧?”
听到靳正洪说出剧名,今时鹿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对。”
靳正洪目光赞许:“挺好,跟你妈妈当年一样,演什么像什么。”
靳正洪又问了些今时鹿的近况,之后,便进入了正题,主动说起了她和靳逢鸣之间的事。
“你跟逢鸣,现在也都长大了,但是他喜欢你这件事,我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后来,今澜跟我说的。”
听到这话,今时鹿不由得愣了一瞬:“……我妈?”
靳正洪:“当年你妈知道了你们的事之后,她害怕你会像她一样,被人追着骂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呢,就跟我商量,送逢鸣出国,让你们彻底断了……”
听到这话,今时鹿的脑子当机了一瞬。
她想过很多种靳逢鸣离开的原因。
却唯独没想到,原因会是自己……
靳正洪:“恰好我当时也正好有送他出国的打算,所以就同意了,本以为这么多年他早就放下了,结果没成想,他直接一头栽进去了。”
说起这件事,靳正洪有些惭愧的笑笑:“自从当年,我同意今澜把逢鸣送出国开始,他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我,就连我给他打的生活费,也一分都没要过。”
今时鹿默默听着靳正洪将当年的事缓缓道来,心头涨涨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当时,不是和姜妍一起走的吗?”
靳正洪摇摇头:“他是自己走的。”
“我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你在校外遇到危险,逢鸣一个人去西街救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浑身是伤。”
说起这件事,靳正洪语气感慨:“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原来这么喜欢你,恨不得连命都不要了……”
今时鹿听着这些话,心里的钝痛几乎要将她吞噬,原来,他那道疤。
是因为她才……
可这些事靳逢鸣却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一直在她背后默默付出。
此时,靳正洪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绒盒,交到了今时鹿手里:“这个你拿着。”
“这是……”
靳正洪打开绒盒,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玉镯,光是晶莹剔透的色泽,就足以可见价格。
今时鹿见此,连忙将镯子了还回去:“靳叔叔,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靳正洪将她推拒的手拦了下来:“收下吧。”
靳正洪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我虽然是逢鸣的父亲,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祝福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今时鹿的手背:“叔叔不反对你们在一起,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