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云里雾里的样子，靳逢鸣又举了几个更常见的例子：“说近点，比如，你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可以用。”

“怎么说？”今时鹿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靳逢鸣动手在纸上给她写了一个公式。

根号下a1减b1的平方加a2减b2的平方……一直加到an减bn的平方。

今时鹿：“什么意思？”

靳逢鸣开始举例：“假如，在你面前有两条裙子,一个是你喜欢的，一条是适合你的，你会选哪个？”

今时鹿想也不想：“我都要。”

“只能选一个。”

今时鹿毫不犹豫：“我选我喜欢的！”

靳逢鸣：“但是那样会花掉你所有的零花钱，要省吃俭用才能买下来，保不准，你还要饿肚子。”

“啊……”今时鹿犹豫起来，“这么严重啊。”

“如果你选择适合的，就不用这样。”靳逢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选？”

今时鹿想了想，最后还是犹豫了，毕竟，她还是不想饿肚子的。

靳逢鸣：“这时候，假如，你将需要考虑的因素设为两个，分别是喜欢和价格，并且这两个因素在你心里的满分都是10分，那么理想状态下，满分裙子就可以表示为（10，10），之后你要做的，就是根据自己的想法给这两个裙子打分。”

“比如第一条裙子你因为喜欢，所以打了9分，但考虑价格太贵，所以你给了它5分，第二条裙子你没那么喜欢，但是适合你，所以你在喜欢那栏给了7分，但在价格上给了8分。”

“将满分裙子设为A（10,10），第一条裙子设为B（9,5），第二条裙子设为C（7,8）”

靳逢鸣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之后就代入公式，得出根号下A减B的平方等于根号下26，A减C的平方等于根号下13，很明显，第二条裙子与满分的裙子更接近，所以，你应该选适合你的。”

“当然你也可以考虑更多的因素，比如质量，款式这些，算法都是一样的。”

听到这，今时鹿突如起来有了一个脑洞：“那……如果以后有一群男人追我，我不知道该选哪个的话，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喽？”

说这话时，她明亮的杏眼里映着学以致用的狡黠。

两人的位置紧挨着，她身上穿着睡衣，细白的锁骨在灯光下宛如细腻的白玉。

隔着衣服的布料，她身上有淡淡的玫瑰味，混着少女香，萦绕在空气里，存在感极强，像窗边细腻柔暖的薄纱，只要风一吹，就能似有若无的撩拨人的神经。

有一瞬间，靳逢鸣还真的如她说那样，想象了一下无数个男人拿着鲜花手幅，一起排队追求她的场景。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窗户上映着的两人的身影上。

良久，他才放下笔，身子向后背靠沙发，揉了揉着发僵的后颈，开口道：“今天差不多了，先到这吧。”

“可是你刚讲完选择题啊。”今时鹿，“我还想再听一会儿。”

“明天？”

靳逢鸣不知怎么，突然开始惜字如金。

今时鹿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反正明天施敏就去外地出差了，她练完舞就可以早点回来。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拿着卷子站起来，往外走时，蓦然停住，转过身，看向靳逢鸣。

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视线停留在窗户上，透过落地窗，她的身影走到中途停下，他转头，视线看向她。

下一秒，就听见今时鹿用一种慵懒又随意的语气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花掉我两个月的零花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饿肚子，也没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选那条我喜欢的裙子。”

“还有……”

说到这，今时鹿停顿了一下，看着靳逢鸣，势在必得地补充了一句：“人，我也一样，只要喜欢的。”

靳逢鸣也同样看着她，两人就这样，目光赤、裸地对视，谁也没有说话，但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仿佛是一场探索，彼此都试图看出对方眼里的破绽，也像是一场对峙，看看到底谁会先投降。

到最后，还是靳逢鸣主动开口，似是妥协：“今时鹿，我真困了。”

“行，那你睡。”今时鹿，“反正我明天还回来。”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

晚上，今时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拿起手机给靳逢鸣发了条消息：[你睡了？]

那边回的很快，但只有一个字。

[没。]

今时鹿：[那你把耳机戴上。]

过了五分钟，靳逢鸣回了句：[干嘛？]

今时鹿直接问：[戴好了没？]

那边：[嗯，好了。]

随后，今时鹿给他发过去一条语音，靳逢鸣点开，就听见她清媚的嗓音顺着电流缓缓进来，她对他说：

[靳逢鸣，这首歌，很适合今晚。]

话音刚落，一阵低沉缓慢的前奏同时在两人耳机里响起。男歌手的烟嗓很有特点，极富磁性，不疾不徐，自带一种深情。

你问我／为什么顽固而专一／天下太大／总有人比你更合适

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值／可没选择方式

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

暗夜朦胧，耳边的音乐声缓缓流淌，每一句歌词都像是夕阳下滚烫的海水，风一吹，就连带着汹涌的浪潮，一起灌入心底。

靳逢鸣躺在床上，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明天讲题，一定要早点结束，包括以后的晚上，都要少跟今时鹿接触。

因为一旦到了晚上，人的精神会不自觉地陷入疲惫，理智也会松懈，太容易产生一些冲动的想法和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