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叹了一口气,“总会有漏网之鱼。你不可能,呃,看遍每个人的……那个。你懂我的意思。”
她建议尤嘉另寻出路。
尤嘉尝试动了动不怎么使用的高贵大脑,“只有圣子才能在人群里准确识别出同类的气味,但我又不能把他偷出来……而且寻找勇者的目的就是不让他们相遇啊,让他们集合起来不是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她暂时不能对圣子出手,但处理几个勇者还是没问题。
伊芙想到一个猥琐流方案,“如果你伪装身份藏在圣子的身边,背着他暗中处理其他勇者呢……毕竟,你现在是不死鸟啊。”
魔王陛下花容失色,“这也太阴险了……我喜欢!”
几个月后,来自丛林的赤冠鹰部落以朝拜的名义来到了迦南。
在女武士组成的护卫队后,是四头巨象撑起的鎏金象辇,四方垂下织锦帘幕和铃铛,马背上的护卫高举旌旗,长长的旗面在空中翻飞。座辇中的美貌男奴怀抱花篮,向外抛撒价比黄金的番红花和香草。
象辇中的女族长倚在男奴怀中,身披绚烂的织锦黑底长袍,半张脸被鹰首面具遮住,只露出秀美的下颌。
尤嘉在思考。
她突然发现佐恩过得比她幸福太多了。
赤冠鹰部落没有配偶的概念,女族长的寝殿里生活着上百个男奴,鲜花一样装点她的卧室。按照教廷统治下的大陆观念,那些人就算不是她的丈夫,也应该在宫廷中有自己的身份等级,就像帝国的皇后、太后、首席情妇……但是没有,他们没有身份差别。就算疑似是某位公主的生父,也不会在身份上发生任何改变。当公主经过的时候,他们会跪在地上,亲吻公主的脚趾。
她摇晃身边的摩拉,“不是说好给我抓八十个金发男奴吗,怎么现在还没到货。”
摩拉在摇晃中虚弱道:“人家是奴隶制,但是我们这可都是良民啊,你也不想在珀拉底恢复奴隶制吧。”
尤嘉犹豫:“其实也没有不……”
“不,你不想!”
赤冠鹰部落的豪奢让人眼馋,当天的镜厅晚宴上,迦南的贵族富商围绕着女首领,盛赞她被面具遮掩根本看不清的面容,再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落在南方丛林的黄金、象牙、翡翠、皮毛、香料。
但是她的性格实在是有点......
“这条金虎斑披风看起来真美,看来南方的丛林果然像吟游诗人的游记里写得那么丰茂,才能滋养最强壮美丽的动物。”
“不知道,我讨厌虫子,一直住得离丛林远远的,还是大城市比较好。”
“您的皮肤像珍珠一样,是用什么珍惜的秘方保养的呀。”
“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秘方,部落里其他人都要劳作狩猎,就我不用,当然颜色好。你少往脸上涂点水银砒霜也会好。”
“哈哈,赤冠鹰的勇士们真是年少啊,不知道按照部落的习俗到没到婚配的年龄。我手下的一支商队有意南下,随行的有许多年轻女孩呢。”
尤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勇士是那群男孩子。
“哦,他们不是勇士,是杏奴隶,你手下年轻女孩喜欢的话可以找我的女官问问,她很乐意给迦南的朋友一些优惠。”
对方的脸色有些发青。
尤嘉意识到了什么,体贴地说:“你自己喜欢也可以。”
......
晚宴愉快地持续到了凌晨,通宵宴饮对这里来说是常态。到了后半夜,舞池和餐台前只剩零星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各自在休息室里茍合。地上不知名的液体凝固,鞋跟踩上去滞涩黏连。
尤嘉走在水银镜和鎏金镜框组成的长廊上,每一扇镜子都映出她的侧脸。她没有戴面具,丢下那身华美的部落长袍,一路的宾客和侍从只把她当成年轻的贵族,并没有多加关注。
她顺着标记的味道,来到镜厅的顶楼,找到了目标。
迦南的初春还是有些寒冷,圣子穿着一身质感垂重的红色法袍,半张脸藏在白貂领里。
尤嘉在心里思索。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应该看不出什么。镜厅是位于迦南城外的行宫,她特地要求把宴会地点设置在这里,就是为了不受天主气息的影响。
她对圣子微笑,“你也觉得
他吻了上去,“我是来这里等你的。带着不死鸟纹章的人。”
尤嘉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你怎么知道......”
圣子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从人类少年的清冽微哑,到青铜钟鸣般的嗡鸣回荡。“这片大陆已经在畸变下沉沦太久,信仰衰微,有污秽的邪神在暗中窥伺神的权柄。你的使命,就是拯救这个世界。”
一个普通的人类,在这古奥森严的低语中,会从心底地臣服崇敬,认同他吐出每一个字,恨不得为之献出生命。
但尤嘉只想掏掏耳朵。她回想了一下去年到珀拉底歌剧院巡演的绝世名伶梅兰妮面对观众时,那个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经典表情,这就样崇拜地看向圣子。
“我愿意,我愿意跟随您拯救世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后退了一步,睫毛轻颤,最后严肃下来,“可能有些失礼,但是请允许我查看您身上的纹章,只让我看到纹章那一片就可以。”
尤嘉沉默了一会儿,凑近他,低声说:“不好意思,我的纹章在大腿窝,藏得很深,你确定要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