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模(1 / 2)

装纯 灼北风 2336 字 5个月前

男模

除清明、中元节外的绝大多数节日,尤簌都会许愿。

她许愿并不是随便说出愿望,而是先念一遍各路神仙的名称,什么如来佛、观音菩萨,上帝耶稣,各路各派能想起来的都会念。

这么做的原理很简单,正如社交心理学中教导的,当你试图开启一个话题,但又怕没人理睬的时候,最好先点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再说出你要交谈的内容。

比方说大学寝室,饥肠辘辘时,你想去食堂吃饭,这时舍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直接说:“食堂吃饭要去吗?”,你的狐朋狗友们可能怀疑你是否在跟自己说话,最后谁都没回答。但当你直接点名,“某某同学,食堂吃饭要去吗?”就会如愿以偿得到回复。

尤簌在想,神仙之间可能也是如此。

她每年许的“希望中500万彩票”的愿望从没被实现过,除了她从来不买彩票这个次要原因外,应该还有个原因,就是,

神仙也会踢皮球。

看到她这么悲催难解决的情况,观音拖拽文档复制粘贴给太白金星,太白金星看都没看,直接转发回车敲给文曲星。

最后,来回踢了十几年,月老终于受理了。

蒋驰期……可能是她许愿显化出来的。

心脏鼓动的幅度并没下降,身边环绕的人潮持续呐喊着新年快乐,耳膜猎猎生风,蒋驰期依旧在侧目注视着她。

……毕竟是替自己许了个新年愿望,尤簌也不想太抠搜,决定把今年的愿望改一下。

她照旧点了一遍各路神仙的名,而后双手蜷缩合十,心中默念:

“我希望之后的每一年,蒋驰期都爱我,公平起见,我也会每年献祭上我的爱……你们这次不要踢皮球。”

大屏上的倒计时暂停得无声无息,新年的生肖动物在荧幕蹦跳,人群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身侧男人从兜里抽出手,拍了下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声线温和。

“许了什么愿?”

尤簌松开合十的手势,弯眼偏头瞧他,“希望我以后每天都能中500万。”

每天。

挺收敛的,怎么不直接许愿变成财神爷。

春节一过,寒假就像被点了快进键,一直到正月十五尤簌才抽空回了趟家。

刘副院倾向让任槐柔在医院多养几天,术后观察一段时间再回家,毕竟路途遥远,之后还要卧病在床一段时间,如果中途有什么紧急情况会比较难应对。

尤江枫实在请不了假,尤簌又要返校,只能请护工,又拜托细心的小姨过来照顾几日。

尤簌刚到家,之前和妈妈一起在社区工作的邻居就打电话过来,她说之前快递站觉得她的包裹太贵重,拜托了社区代为保管。

社区人员进进出出也不太安全,邻居和她妈妈很熟络,于是就直接带回自己家,拍照留证,听说她今天到家才终于松了口气。

尤簌不好意思地挠头,赶忙去阿姨家取东西,又把带回来的特产送过去几包,一番折腾下才终于看见了蒋驰期说的“几件衣服”。

……您占了别人半个杂物间知道吗?

连拖带拽地把包裹运到自己家拆开,环视了一周被占的满满当当的地板,尤簌心里产生了些复杂情绪。

她瞄了眼时间,隔了会才给蒋驰期拨通电话。

手机被夹在耳朵和颈侧间。尤簌半蹲下去,把奢侈品没用的负累包装一个个抽出堆到一边。

大概过了七八秒的样子,对面才接听。

“小尤老师,你们刚分开又打电话?”

话筒中先冒出的是封楚瑜的声音,而后才传来一阵拖鞋趿拉声,由远及近地,蒋驰期懒洋洋的声线才终于贴着耳廓,放大数倍般应了声。

“怎么了,黏人精。”

刚把人送上飞机,没四个小时电话又打来了。

累不累,长他身上算了。

别装逼。

尤簌哑了哑嗓子,考虑到封楚瑜在边上,没好意思露出自己暴躁的那面,静了会没吭声。

蒋驰期也正收拾着行李,他以为尤簌只是闲着无聊才给他打的,索性摁了免提扔到一边,手上继续忙活着。

空闲的几秒钟,两人都没开口。

这对一个碎嘴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封楚瑜当面就好奇起两人的家庭地位来。

“……小尤老师,难道你们的关系中,主动方真的是你?这跟我们圈子里现在的传言可不太吻合……”

“传言,”尤簌耳朵募地竖起,“什么传言?”

“就B市我们一块BBQ那次冒出来的传言,说我表哥是个舔狗,带妹子聚餐,半天都在给女朋友拿串夹菜,自己却只敢喝汤,半点荤腥都不敢沾。”

……打扰一下,是他阑尾炎术后需要忌口的那段时间吗?

那是他不能吃!不是他不敢吃!!

“你不知道帮忙解释一下?”

跨年夜那晚你冒充霸总小说管家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这点小事还要我专门拜托你吗?

封楚瑜瞅了表哥一眼,见他牵唇没半点要插话的意思,才又凑近话筒,“我解释了,我说……他有时候确实挺离谱的。”

挺舔的。

谈个恋爱搞这么大阵仗,整个寒假都好像没见过他几面。

“……你闪开,让蒋驰期跟我讲话。”尤簌没心情再跟他侃大山。

“我听着呢。”

话筒那面冒出吊儿郎当的一声。

风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尤簌赶着收行李,明天挤高铁。女生盯着满地的奢侈品服装,第一次有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感觉。

“我收到你之前寄过来的包裹了,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手笔太大了点。”

饶是人生格言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尤簌,都不禁觉得这些东西拿着烫手。

“不就是衣服,我挑着给你买几件衣服怎么了?”蒋驰期离得有点远,话筒中的嗓音听着有点糊,满不在乎的。

“蒋驰期,我认得logo。”

“尤簌,”男人也学着她一板一眼的声调,拖着尾音思考了下,“什么是logo。”

装傻是吧。

“什么牌子的衣服不都是衣服,”蒋驰期又往行李箱扔了两双鞋才居高临下地擡起沙发上的手机。

话筒声音渐渐清晰,他逐渐理直气壮起来,“哪条法律规定,不能送自己女朋友衣服?”

尤簌被他偷换概念的行为弄得没话说,一股气噎在喉咙,敛眉不想搭理人。

行李箱的滑动声细哑碾磨,静了一会,蒋驰期才把箱子拖进卧室,他靠着门,嗓音略有些懒怠,“你翻一下,有个袜子混在里面,有空穿了给我拍一张。”

“行了不说了,我一会还有事。明天学校见。”

滴滴滴……

通话随即挂断。

袜子?

她好像没看见短袜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