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2 / 2)

装纯 灼北风 1737 字 5个月前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

尤簌没来得及回答封楚瑜的话,只顾得踮脚朝里探望,“蒋驰期,身材不重要,我更喜欢你健康,留疤不怕的!”

谢谢,别再喊名字了,这是他丢过最大的脸。

四十分钟后,蒋驰期被推出手术室,转移到私人病房。

围坐在床边的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蒋驰期没跟尤簌说自己生病做手术的事,尤簌没跟蒋驰期说自己带着妈妈来B市的事。

封楚瑜没跟蒋驰期说,他刚才已经告诉了尤簌,从早上到现在的消息都是他代替打的字,甚至中途那句强装出无碍的语音,也是他帮忙摁的录音键,的事。

一团乱麻。

腹腔镜微创切除术需要全麻,但蒋驰期刚出手术室没五分钟意识就清醒了,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稍显苍白,右手打着点滴,甚至还戴着氧气罩。

跟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尤簌手指攀上他的棉被,眼神带着怜爱。

“……再用那种母爱的眼神看我,你等我能下床折腾你。”

明显看着已经虚成条狗了,语气却还是那么刚,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尤簌坐在隔壁病床上,眼疾手快地阻止他要摘氧气罩的动作,“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松手,”

虽然在持续掉面儿,但蒋驰期的嘴依旧坚强,“……区区小病。”

守在一边充当了一整天家属的封楚瑜立即擡眸,拆台道:“表哥,你两个小时前疼得咬牙掉汗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阑尾炎术前没办法用止疼药,医生们还给患者这段惨痛的经历起了个高端的医学术语:观察腹痛期。

蒋驰期疼得死去活来,医生隔几分钟过来观察观察。

太惨了。

尤簌上下打量他几秒,又小心翼翼地捂上男人裸露在外打着点滴的手背,“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多大——”

“刘副院说你非要做无创,怕留疤。”

……怎么就非要了?

一共两种手术方式,他选个疤小点的不行吗?说得跟他死乞白赖一样。

蒋驰期懒得抗争,阖眼,眉心微抽。

“医生!他又晕了!”

“尤,簌。”蒋驰期咬牙,一字一顿,找到机会把碍事的氧气面罩扯下来,冲她勾手,“你过来。”

没走两步的尤簌犹豫着凑过去。

男人忍下情绪,耐心开口,“这只是小病,手术很顺利。”

“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这段时间最好别出现在你男朋友面前,因为他有偶像包袱。”

蒋驰期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太想让尤簌看见自己的脆弱面,他更想让女朋友依靠自己。

尤簌生病他会照顾心疼,但他生病,尤其生病到狼狈的时候,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弱鸡虚狗样。不知道算什么心态。

尤簌微顿,坐回去给他掖了掖翘起的被角,嗓音很轻,“……可是我知道你生病,又看不见你,也会很难过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男人眉眼怔了下,随即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抚她头,语气温和,“没事,这不是好了,医生说三五天就能好全——”

“……你拿手机对着我干什么呢?”

“拍照发给赢天扬。”尤簌飞速从感伤的心情中脱离,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好歹也能帮着缓解缓解气氛,就像在机场时,妈妈自卑地低头,就像蒋驰期现在撑着面子,还在装风轻云淡。

人哪有不生病的,又不是只喜欢你强大的样子。

我也能照顾你,当你的依靠。

尤簌偷看蒋驰期一眼,随即收起根本没点开相机的手机,悄悄把这句话列入自己的五千字“检讨”中。

手机忽然嗡嗡震出声。

蒋驰期侧目,伸手抓起床边矮柜上的手机,“喂,妈。”

“嗯,手术做完了,没大事,在刘叔这儿,房间号……忘了,我一会发你。”

房间号发你……

蒋驰期妈妈要来?!

尤簌削苹果的动作猛地僵滞。

全麻的药劲刚过,蒋驰期现在脑子还没彻底恢复,他指挥封楚瑜去帮他看眼门牌号,又眼尖地瞄见一边鬼鬼祟祟准备逃跑的尤簌。

“封楚瑜,”

男人不紧不慢地启唇。

“嗯?”

“逮住她,别让她跑了。”

蒋驰期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