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离不开“敌军”掉以轻心,没太把这次试兵当回事的前提。
才让陆繁锦得了大便宜,在军中出了好大风头。
作为她的顶头上官,高立贞得了将军赞赏。
她自然也入了高副将的眼,成了千夫长。
到了这个位子还不够,她想要再上一步,遂依旧屡屡献计献策,为上官解忧解愁。
终于爬到了参军的位子。
这就是陆繁锦要的结果。
位子不能太低,不然没法在一把手的心腹跟前说上话。
但也不能太高。
她隐匿了武安侯世女身份从军,若是太过出类拔萃,日后揭晓身份,上位者心里可不会舒坦,还容易给镇南军将领招祸。
当然,以她的本事,也只能爬到这个位子了。
陆繁锦有自知之明。
于是,她开始收敛。
第一步,先请个探亲假。
“女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王舒心在后院侍弄花花草草,突然听到仆从来报,世女殿下回来了,激动地往外跑。
远远就看见黑了又瘦了的陆繁锦,越是走近,越是看得见她这些年在外吃了多少苦。
“你说你,跑去当什么兵,家里又不愁吃穿用,不是说要躺平吗?还跑去参军,一走就是两年多,可真是……”噼里啪啦说个没停,一肚子的话埋在王舒心心里好久了。
又不能和仆从说,就这么盼啊等啊,她都憋坏了。
“妈,妈您歇会,喝口水,慢慢说。”陆繁锦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让仆从都下去。
“我现在已经是参军了,这次探亲假足足十日,您可以慢慢念叨我。”
“呵!说了你又不记在心上,还不是浪费我口水。”王舒心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我这不是想圆一圆从军梦吗?虽然累点,但每天过得可充实了,同袍好相处,上官又厉害,很有意思。”陆繁锦讨饶,再次解释了一番。
当时和王舒心说自己要去军营,她就不大乐意。
因为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男子从军入伍,女子生儿育女的情况下。
对于她一个女孩子,去大男人的军营里,很不放心。
陆繁繁锦解释过后,王舒心才恍然大悟,这个世界和原先的不一样。
最终,就同意了。
当时她也没料到,这一走就是两年多,一步都不曾回来,家书也一年半载得一封。
“那你下次要什么时候回来?”王舒心问。
陆繁锦莞尔,这下好了,小时候问过老妈的问题,变成了她问自己的。
“顶多两年。”到时候,带老妈随军避避险。
等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她就真真正正可以躺平了。
听到她心声的镯灵,这会已经不挣扎了,随便吧!
任务者爱干不干,它大不了修炼百年从头再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它还是挺不得劲的。
莫名其妙离开京都,又突发奇想进军营。
难道是要率军推翻坤朝统治?
怎么就不能直接和二皇女姜伊合作,助她们光复干朝呢?
那样就简单多了,也算是它在前两个世界,为难陆繁锦的补偿了。
这三年,它不是没有把心意剖析给陆繁锦听过。
可当事人不领情,还继续磋磨它。
说什么,她自有打算。
行吧,自有打算。
现在坤朝都岌岌可危了,你陆繁锦自有打算,切!
镯灵在小天地里翻了个身,直接堵住了接收陆繁锦心声的通道。
吵死了!不听!
它一直都是有脾气的,哼!
京都,议政殿。
“……太女姜娓,意图逼宫,不忠不孝,枉为人女,不堪为储……”宫侍高声宣读,姜娓跪在殿中,脸上都是嘲讽之色。
曾几何时,也是这位宫侍,宣读她尽忠孝义,当得储君。
成王败寇,她认了。
“咳咳,交出手里的征北军兵符,免尔奉守皇陵之苦。”帝姜嬿吃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对着下头直挺挺跪着,却不愿意屈服的嫡长女说。
“女儿领旨谢恩。”废太女姜娓充耳不闻,目光扫过凤后冯文珹、二皇妹姜伊,摇头失笑。
兵符是她最后的护身符了,她为什么要给?
反正都不忠不孝了,守不守皇陵,有什么分别?
见她依旧不松口,姜嬿一声轻叹,摆了摆手。
见证了坤朝史上罕见的废太女一事的朝臣,这会都不敢劝谏。
皇家的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她们作为臣子,好像也得把握好分寸。
再看太女殿下大势已去,若此时为其求情,很可能被二皇女和凤后记恨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起身离开大殿的姜娓,定定地看了右相杜岚山一眼。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太傅,竟然是冯文珹的人,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她败了,似乎也很正常。
杜岚山抿了抿嘴,躬身朝姜娓行了一礼。
“杜相真是深藏不露。”为她出谋划策,又先一步在母皇面前揭露此举,可谓是步步为营。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杜岚山会害自己。
当然,就好像母皇也不知道杜岚山会是冯文珹的人一样,还以为她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