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走了？”陆老爷子抖了抖自己的新衣服，搭在身上比划着。

“走了。”

“谁教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陆繁锦耸了耸肩：“我只是说了大家爱听的话。”

就像当初看过的小段子：若是有一天你买房了，身边人表示羡慕时，最好是无奈苦笑就此成了房奴，房贷负担重。这样对方心理平衡，你也能省不少心。

“不过你给的这些银子，还真得悠着点花。”万一有人起歹心，他们爷孙可抵不住。

“嗯嗯，都听您的。”

祖孙俩相视一笑，开始拆包的快乐。

见到牛车把陆家人送回来的孙二妮，快步回到家，和自己大伯说起了这事。

“看来陆家，是真有不少积蓄啊！”

“大伯，我觉得不可能。当初陆繁锦，在破屋里都要饿死了。若真有钱，怎么可能过成那样？”孙二妮是孙老二的女儿，就是当初，说要送到陆家当学徒的那位。对自己大伯，比生父都要恭敬亲近几分。

“应该是老头子手里有稀罕物。”说什么也不会是陆繁锦的本事。

孙家人惯会眼红别人，见不得其他人比他家日子过得好。

尤其是和他们一样，后搬迁来到青山村的几户，不管是陆家，还是殷家、李家。

但李家是两兄弟，听说有一人还是行伍出身，他们家就不太敢对上。

真要算起来，孙家人还有欺软怕硬的特点。

*

万事俱备，只欠开张。

挑了个春暖花开的良辰吉日，陆家食肆正式营业啦！

“锦锦，先前你问过我人为什么要上班，你看，我这个岁数都还在上班啊！”老爷子现身说法。

试图让孙女领会，什么叫做活到老，干到老，老一辈的艰苦奋斗精神。

“爷爷，我们这不叫上班，叫创业！”陆繁锦振振有词。

陆祥福摇头失笑，手上动作没停。

陆繁锦挽着发，一身利索的穿扮，麻利地把摊子上两张四人座的桌凳都抹了一遍，充满了斗志和激情。

心想，或许这就是成为资本家的快乐吧！

双手叉腰，看着自家的小食肆，满意地点点头。

一口炉灶，火苗呲呲呲，上头的锅嗡嗡响，蒸汽顶起锅盖沿边冒出，丝丝缕缕，袅袅升起。

“爷爷，反正现在没客人，要不先给我来一碗？”陆繁锦眨巴着眼讨食。

“客人没上门，自家先吃着了，像什么话？”嘴上絮叨着，下料的手没停。

一碗麻辣烫出锅，豆泡、笋片、香菇、虾滑、鸡蛋饺、薯蓣……满满当当，撒了点野葱花，桌上还有腌制的小菜，仿佛回到了现世。

本来打算只卖竹筒饭的，可是之前教秦珠手艺时，陆繁锦吃腻了。

顿时改变了主意。

理由很是正当。

开食肆，肯定得顺带解决爷孙俩的一日三餐。

既然如此，就再卖点自己人爱吃、吃得下的。

比如麻辣烫、炸鸡、火锅、烧烤……

呲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陆繁锦捏着爷爷给的铜板，找村里人买了黄豆。

用清水浸泡一夜后，第二日找石磨磨成浆，依次加工下，她连着吃上了鲜豆浆、豆腐花、嫩豆腐、酿豆腐、炸豆干、炒豆皮。

陆繁锦坐在桌前，面朝大街，让过路人也能见着她碗中吃食。

端着竹筒吸溜了一口汤汁，猪大骨熬制的汤底，加上一应佐料，鲜香咸辣。

夹起浸满汤汁的豆泡，轻轻咬开一个口子，里头的汁水溢出，吹口气凉了些再吞掉，陆繁锦一边嚼一边说：“吼吼吃！”

过路人闻着香，看别人吃更香，不由驻足。

真这么好吃？要不试试？

念头一起，就像在心里扎了根，不照办真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只是，听都没听过，见都不曾见的吃食，真要入口吗？

这价钱也不知道怎么样？会不会很贵啊？

装作不经意瞧上一眼，脑海中却已经转过诸多念头。

爷孙俩没一人吆喝，一个看着火候，一个埋头吸溜。

过路的老少爷们更好奇了。

虽然陆祥福精神状态好，但架不住顶着一头白发，称呼他为老丈再合适不过了。

“老丈，你这食肆卖什么？多少钱一份？”说话这人凑近，闻到浓郁的香味，没忍住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