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晚上温度低,陆繁锦趁着爷爷做饭的功夫,麻溜地跑山脚下捡了一捆干柴,扛在肩上大步往家赶。
村里的老少爷们都被这操作镇住了,谁家未嫁的姑娘,在外这般行事?
如此不拘小节,有……悍妇的潜质,不敢娶!
若是陆繁锦知道他们的心思,肯定不会如此礼貌乖巧地打招呼,反而要变本加厉的塑造这一形象。
“爷爷,我们晚上烤着火睡,就不容易冻着了。”
“好主意,但火星子乱窜咋办?”陆祥福开口考验道。
“用地上这些土砖搭个窑,火就在里头烧,我们睡在墙角,怎么也不可能飘到身边吧?”陆繁锦回。
“试试就知道了,反正我觉浅,有事肯定能察觉到。”
吃完饭,坐在篝火旁。
陆繁锦把稻草都堆在墙角,细心编织起来,想着争取睡前给爷爷编一个草席。
他这个年纪,直接睡地上,湿气重,怕是受不住。
可感觉还没多久,震耳的呼噜声已经在身旁响起。
“爷爷?”
正常声调唤了一句,老爷子的睡眠质量毫无变化。
陆繁锦:不是说觉浅吗?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边编织边添柴,不站起来活动,墙角还是挺暖和的。
外头风呼呼地吹,里头人噜噜地睡,陆繁锦耐心地完成手头上活计,计划的草席成型,最后却实现了草被的功能。
“爷爷,晚安。”
陆繁锦缩在离火窑更近的地方,慢慢阖上了眼。
在古代的第一觉,伴随着呼噜声,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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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身旁的火堆还燃着,旁边多了沾着露水的干柴,不用猜都知道是爷爷晨间去拾的。
灶上冒着热气,隐隐散发出米粥的香味。
“锦锦,先用竹筒里的热水洗漱下,马上就开饭了。”
顺着爷爷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垒起的土砖上,放了一个木盆,上下各缠绕了一圈竹篾固定,虽然粗糙,但看起来格外顺眼。
还有几个竹筒在旁边,塞了小一号的竹节。
要不是看着爷爷睡着,她都怀疑他不眠不休,大早上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抽开竹节,把竹筒里的水倒到木盆里,还是热乎的。
微微弯腰正好洗脸,竹香迎面,起床气一下子就淡了。
打开下一个,漱了几下口,最后一口咽下肚,寒意也驱散了不少。
“爷爷,你几点起的?”
“四点多吧,平时都是这个时候。”
陆祥福用粗粝的砍刀劈开竹子,一下又一下,直到破开成细薄柔韧的竹篾。
“锅里有粥,就着笋凑合着吃。我今天去山里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
“好。”
虽然刚起没有食欲,但陆繁锦不想辜负爷爷的一番心意。
舀了半碗慢慢喝着,笋片一入口,食欲大振,接着又干了一碗才勉强五分饱。
“爷爷,快点来吃你的粥。”
等她吃饱,陆祥福才进灶台。
“怎么不多吃点?还剩这么多?”
知道爷爷饭量的陆繁锦,心疼地提醒:“饱了,爷爷你以后做好先吃,别等我。”
“太早了,我也吃不下。”
按照她的生物钟,睁开眼起码七点,爷爷起床到现在,将近三个小时,还一直做体力活,怎么可能吃不下?
可陆繁锦没拆穿,只是笑着说自己先去河边看看情况。
“鱼笼很快就能做好了。”陆祥福说。
“好嘞!”
往外走的她,在河边站定,目视天边,平静地喊话。
“镯灵,解释下任务。”
还在睡梦中,因陆繁锦这一唤,被迫强制开机的镯灵,此刻很想罢工。
反正这回选的任务者也完不成,瞎折腾什么劲?
“此界任务:扬名立万。”
“具体要我做什么?”
“随便。”镯灵瘫成一团,有气无力地说。
“OK。”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
陆繁锦沿着河道来回走了一圈,没见着几条大鱼,倒有不少小鱼小虾。
说好的清蒸鱼,不会变成爆炒小鱼虾吧?
想到做这两样需要的佐料,她不再关心鱼的大小,找野生姜、葱、茱萸或辣椒同样重要。
到处逛了逛,没找着。
因为她不太认得清,这些植株的样子,还得回家请教老爷子。
“野生姜在竹林就有,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去挖,叶子很像竹子,听说兔子爱吃,所以也叫菟竹。”
“那我不是可以守株待兔了?”陆繁锦馋肉了。
“别乱用成语!”陆祥福弹了她个脑瓜崩。
“疼!”陆繁锦夸张地后退两步。
“我没用力。”
“可能是,被爷爷您深厚的内力伤着了。”
老爷子被逗笑了,不再揪着她此前胡言乱语不放。
要说陆祥福这辈子最骄傲的事,那就是长在山沟里的两个孙女,都成了大学生。
若是一个为人民服务,一个教书育人就更好了。
目前,只实现后者。
可也有憋闷事,例如:长子好逸恶劳,长孙几乎也被养废了。
快七十岁了,不得不瞒着其他儿孙们,偷偷做酒席掌勺的活。
一干就要熬一天一夜,顶多得五百红包,就为了挣回养老钱。